九、焦班尼的车票
忙碌着、啼叫着飞过。
“鸟儿飞过去喽!”焦班尼在车窗外自语着。
“我看看。”柯贝内拉也仰望天空。
就在这时,楼台上穿宽大衣衫的男人,突然举起红旗,疯狂地摇动不止。于是鸟群顿时停止飞动,不再有鸟群飞来。同时,从河流下游传来某种东西“呼”地撞击倒塌的声响,一阵寂静之后,那个红帽信号员又挥动绿旗,叫道:
“飞呀,候鸟!现在才是飞渡的时候!”声音清彻、响亮。
与此同时,又有成千上万只候鸟从空中径直飞过。
那个小女孩也靠近车窗,把头伸在他们俩之间,那张美丽动人的脸蛋兴高采烈地仰视着天空。
“啊,鸟儿真多呀!啊,天空多美!”女孩子对焦班尼说。
可焦班尼心想,乳臭未干的家伙。真讨厌!他紧闭双唇,继续仰望天空。小女孩泄气似地出了一口气,一声不响地返回座位。柯贝内拉显出很同情的样子,从窗外抽回身,看他的地图。
“那个人是在给鸟儿指路吗?”小女孩悄声问柯贝内拉。
“嗯,是在给候鸟发信号。一定是什么地方有烽火吧。”
柯贝内拉没把握地回答。车厢里一阵静肃。焦班尼此时也很想把头从窗外缩回来,但把脸暴露在光亮中实在难忍,于是只好默默地保持原姿式站立着。为了掩遮尴尬他吹起口哨。
自己为何总是这样悲伤?必须持有更宽广,更坦荡的胸怀!
河对岸的远方,可以隐约望见点点烟雾和星星之火。那火光既宁静又凄凉,望着它可平复自己的心潮。
焦班尼双手按住自己发烧疼痛的头部,望着那边。
啊,为什么没有人跟随自己走向那遥远的地方?
柯贝内拉正跟那个女孩子情投意合地交谈呢!这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焦班尼热泪盈眶。银河渐渐远去,消失在远方,只能看到白白的一片。
这时,列车逐渐离开河边,飞驰在悬崖上。
对岸黝黑的山崖也沿着河岸向下游移动,越来越高。猛然间一棵高大的玉米株在焦班尼眼前一晃而过。玉米叶子卷曲着,叶子下面露出绿油油的大玉米棒。那玉米棒已吐出绛红的穗子,甚至可以看到珍珠般的玉米粒。玉米株一排排增多,一片又一片地排列在山崖和铁轨中间。焦班尼不禁从窗外抽回身来,向对面车窗望去。辽阔的玉米田一直通向天空下那美丽原野的地平线尽头,玉米株簌簌地随风摇动,卷曲整齐的叶梢上,滚动着充分吸收了日光、如钻石般的露珠,红的,绿的,晶莹可爱。
“那是玉米田。”柯贝内拉对焦班尼说。可焦班尼迟迟振作不起来。仍然冷冷地望着田野,随口答道:
“大概是吧。”
这时,列车渐渐减缓速度,车窗外闪过几盏信号灯和扳道器的指示灯,便进入一个小站。
正面银白色的时钟指针正好对准两点。风住了,列车停了。
万籁俱寂的原野上,唯有那只钟摆在滴答滴答地准确记录着时间。
在钟摆摆动稍弱的那一瞬间,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从遥远的原野尽头飘来一丝旋律声。
“这是新大陆交响曲。”坐在对面的女孩子望着这边,自言自语地轻声说。
此时此刻,车厢里的黑装青年和所有的人都动情地幻想起来。
多么恬静舒适的时刻!我为什么不能更快活些呢?为什么这么一人孤单悲伤呢?不过,柯贝内拉也未免太过分了,他是跟我一起上的这列火车,可尽顾跟那个毛丫头交谈,真叫我伤心。
焦班尼又一次用手遮住半边脸,凝视对面的车窗。
清脆、嘹亮的汽笛一声长鸣,列车缓缓启动。柯贝内拉也无聊地吹起“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