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歌唱八十年代!关于麻将的记忆碎片
行无忌
从人本主义的角度出发,我认为人是有权处理自己的生命的。有记者问北大一位学贯中西的大学者的养生之道是什么,老先生很痛快地答道:“抽烟、喝酒、打麻将。”他的学生谨遵恩师教诲,一个个给弄得面黄肌瘦,英年早逝。
这是他们的权利。
一位朋友当年喜欢上一个女孩,酷爱打麻将,并且长得无比纤弱,玲珑玉指大概也只有拿得起十三张牌的力气。如今他们已经结婚好几年了,可能是让麻将熬的,她的身段依然魔鬼般苗条,成为一众为体重发愁的女子艳羡的对象。
这是他的权利。
一天,一位同事热情地邀请我去打羽毛球,我予以拒绝。
“从来就没见你运动过。”她娇嗔道。
“别瞎说,我可是健将级的呢。”
“什么?”她像听到李白戒酒一样惊讶。
“麻将跟拖拉机两项。”我得意地答道。
这是我的权利。
少年游
如今已记不清是谁第一个把麻将引入大学宿舍的了,这个问题也成为我们毕业十年聚会时争论的疑案之一,有好几个人希望组织上认定那个沙漠上的布道者是他,为此吵得脸红脖子粗。
我们玩的第一副麻将是竹子刻的,这一点倒很符合它的文化渊源和品位。到第二天,一副就不够用了。另一副马上被人抱来,估计是家里淘汰下来的,每张牌由绿白两色劣质塑料
壳组成,以劣质胶水粘合在一起,中空,内装优质泥沙以增加分量。几圈下来,用做麻毯的床单别说睡人,就是睡刺猬都嫌硌得慌。
看了两圈消化掉规则之后,我战战兢兢地上手,十三张牌不能摆放成一条线,必须得仨一群俩一活搁成几个小堡垒才能算清楚。第一把听的是东风与六万对倒,以我精深的数学知识马上得出结论,六万出现的概率远远低于东风,而我当时混乱运转的脑子是记不住这两口叫的,只能把东风一张牌像情人的名字一样在心中紧张地念叨着,所以当有人打出六万的时候,我根本没有反应,两圈之后才后悔得恨不能坐科幻电影中的时间机器回到那张六万被打出手的瞬间。
在以后十几年的麻将生涯中,我屡次被一个笨手笨脚的新手摧残。事实上那天我也以同样的方式摧残了别人——与六万失之交臂后的第三圈,我亲手将东风抓到了手里。
确认无误后,我擦擦汗稳定了一下情绪,学别人和牌后的潇洒姿势将牌摊开,处女和就这样诞生了。
永遇乐
那年寒假回到家中,看父亲跟邻居玩牌,我手痒地坐在他旁边,听牌后帮他抓牌,以准确的手感摸出是不是他需要的那张。那时的我混蛋地得意着,但以现在的心情看,做为一个大学一年级的学生,我对麻将的熟练掌握肯定令老父亲痛心不已。
但当时我和我的同学们对麻将的痴迷情感已经不是其它任何东西能够代替的了。客观地评价,这种狂热让我们的青春显得十分轻狂,但以当时枯燥的学生生活来看,麻将是为数不
多的调剂,不像现在的年轻人有网络、DCD和电子游戏可供挥霍,他们甚至奢侈到每个宿舍都有电话,一些人还有手机。
很快,麻将成为我们生活中绝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点可以从大家的外号中窥见一斑。有了麻将之后,我们的外号迅速由原来的家畜、家禽、蔬菜、身体部位类扩展出新的内容,比如一个人叫“田五根”,那很明显地说明此人擅长和五条,跟他一块儿玩牌时一定要把五条早早跑出去或在牌局后期捂得严严实实的。
十几年过去了,居然有一些同学混成了名人,但如果那些追星族知道他们青春期时的行径后,光环肯定荡然无存。比如一个被别人视为作家的同学,他的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