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对新浪上市的审批,除了因为是红筹,还涉及到广告、信息科技等领域。更敏感的是,新浪涉足了新闻媒体。由外资控股,还要到美国上市,这样的新生事物自然没有哪个部门敢擅自拍板。谁都管,但谁都不敢负责。
等待的那半年,我们不断更新公司的状况和数字,向美国证监部门申报。但是,更大的风险却在于市场。纳斯达克的泡沫成分已经越来越高了,如果不能赶在下调前上市,就可能错过资本市场上这个稍纵即逝的窗口。
2000年年初的一天上午,志东从北京打来电话。他在电话中激动地叫喊着:“认了,认了,认同学了!”
我们几个项目小组的成员守在电话旁,面面相觑,总不会是因为审批遥遥无期,志东都开始说胡话了吧!
经过他一番兴奋得有些颠三倒四的解释,我们总算明白了其中原委。原来,通过各种渠道,王志东终于获得了某主管部门部长的接见。而且,会见出人意料地顺利,领导对新浪的发展和海外上市都很支持,甚至表态说,他和志东是北大同学。
志东的激动,不难理解。中国的企业和企业家们,除了要面对市场竞争,还要与各个部门斗智斗勇,任何一点支持对于他们都难能可贵。
这次会见,可能改写了新浪的命运,也改写了中国互联网的命运。
第45节:不可思议的选择(1)
连载(二十四)不可思议的选择
2000年5月初,一个周日的傍晚,我拖着跟随自己走南闯北的黑色tumi行李箱,登上了从香港飞往新加坡的国泰航班。空姐热情的问候和体贴的服务,并没有能够化解我心中的层层阴云。
一天前,我刚刚接到一个新项目,是马来西亚两家电信公司的并购,我们担任买方的财务顾问。这时的我已经升任经理,对新项目的热切和渴望却在日益冷却。我知道,在未来的几个月里,我又要过上那种周日晚上飞到吉隆坡、周五晚上飞回香港的日子了。酒店和公司之间的两点一线,统统在酒店里解决的一日三餐,还有数不清的不眠之夜,带着一年级的分析员做模型、开会、谈判……已经数十次轮回的过程又要重新经历,这让我的内心充满厌倦和抗拒。
其实,就在两年前我离开纽约时,还认定了投资银行该是我一生的职业选择。
“如果子墨能被克隆就好了,哪怕只克隆出来一个子墨也行!”
“这里就像你的家一样,如果你在香港做得不开心,随时回来!”
“看来以后我们要多找一些像子墨这样的中国女孩!”
……
1998年7月,我退掉了与公司仅仅一街之隔的公寓,卖掉家具,在同事们的声声感叹和祝福中,离开了美国这个我曾经生活了6年的国家。
第46节:不可思议的选择(2)
临行前的一个月,从午餐到晚餐,每天的日程都排得满满的。同事们用请吃饭这种最传统的方式来表达他们的心意,为我送行。
那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人的记忆是有选择的。在即将告别纽约、和同事们说再见的时候,所有的苦和累似乎都烟消云散了。几天几夜不能睡觉的挣扎,还有每天下午必定如约而至的剧烈头痛,仿佛都从我的记忆里消失了,留下的只有那些激动人心的美丽片断。
飞机从肯尼迪机场起飞的那一刻,我的内心无限感慨。婉拒了猎头公司一个个的电话,放弃了老虎基金的高薪聘任,我执意要回到香港,因为我知道,是时候,该回家了!
踏上归途时,我依旧对投行一往情深。我从未怀疑、也从未动摇,我一直确信,我将会、而且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走到金字塔的顶端,获得那个“董事总经理”的称谓。
从小,我就被灌输着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