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令娴女士等书(节录)(1927年5月5日)
家主义”者那许多团体,次则国党右派的一部分人,次则所谓“实业界”的人。(次则无数骑墙或已经投降党军而实在是假的那些南方二、三等军阀。)这些人想在我的统率之下,成一种大同盟。他们因为团结不起来,以为我肯挺身而出,便团结了,所以对于我用全力运动。除直接找我外,对于我的朋友门生都进行不遗余力。(研究院学生也在他们运动之列,因为国家主义青年团多半是学生。)我的朋友门生对这问题也分两派,张君劢、陈博生、胡石青等是极端赞成的,丁在君、林宰平是极端反对的,他们双方的理由,我也不必详细列举。总之,赞成派认为这回事情比洪宪更重大万倍,断断不能旁观;反对派也承认这是一种理由,其所以反对,专就我本人身上说,第一是身体支持不了这种劳苦,第二是性格不宜于政党活动。我一个月以来,天天在内心交战苦痛中,我实在讨厌政党生活,一提起来便头痛。因为既做政党,便有许多不愿见的人也要见,不愿做的的事也要做,这种日子我实在过不了。若完全旁观,畏难躲懒,自己对于国家实在良心上过不去,所以一个月来我为这件事几乎天天睡不着,(却是白天的学校功课没有一天旷废,精神依然十分健旺。)但现在我已决定自己的立场了。
我一个月来,天天把我关于经济制度多年来的片断思想,整理一番,自己有确信的主张。(我已经有两三个礼拜在储才馆、清华两处讲演我的主张。)同时对于政治上的具体办法,虽未能有很惬心贵当的,但确信代议制和政党政治断不适用,非打破不可。所以我打算最近期间内把我全部分的主张堂堂正正著出一两部书来,却是团体组织我绝对不加入,因为我根本就不相信那种东西能救中国。最近几天,季尚从南方回来,很赞成我这个态度,(丁在君们是主张我全不谈政治,专做我几年来所做的工作,这样实在对不起我的良心。)我再过两礼拜,本学年功课便已结束,我便离开清华,用两个月做成我这项新的工作。(煜生听见高兴极了,今将他的信寄上,谅你们都同此感想吧。)思永来信说很表同情于共产主义,我看了不禁一惊,并非是怕我们家里有共产党,实在看见象我们思永这样洁白的青年,也会中了这种迷药,即全国青年之类此者何限!真不能不替中国前途担惊受怕,因此越发感觉有做文章之必要。你们别要以为我反对共产,便是赞成资本主义。我反对资本主义比共产党还利[厉]害。我所论断现代的经济病态和共产同一的“脉论”,但我确信这个病非“共产”那剂药所能医的。我倒有个方子,这方子也许由中国先服了,把病医好,将来全世界都要跟我们学,我这方子大概三个月后便可以到你们眼边了。思永不是经济学专门家,当然会误认毒药为良方,但国内青年象思永这样的百分中居九十九,所以可怕。等我的方子出来后,看可以挽回多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