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另外的道路
对森林保护方面能起作用的昆虫种类土也多少有些不同。在加拿大,人们比较重视小型哺乳动物,它们在控制某些昆虫方面具有惊人的能力,尤其对那些生活在森林底部松软土壤中的昆虫。在这些昆虫中有一种叫做锯齿蝇,人们这样称呼它,是由于这种雌蝇长着一个锯齿状的产卵器,它用这个产卵器剖开常绿树的针叶,并把它的卵产下去。幼虫孵出后就落到地面上,并在落叶松沼泽的泥炭层中或在针枞树、松树下面的枯枝败叶中成茧。在森林地面以下的土地中充满了由小型哺乳动物开掘的隧道和通路,形成了一个蜂巢状的世界,这些小动物中有白脚鼠、鼷鼠和各种地鼠。在这些小小的打洞者中,贪吃的地鼠能发现和吃掉大量的锯齿蝇蛹。它们吃蛹时,把一只前脚放在茧上,先咬破一个头,它们显示出一种能识别茧是空的还是实的的特别本领。这些地鼠的贪婪胃口是惊人的。一个鼷鼠一天只能吃掉200个蛹,而一个只靠吃这种蛹为生的地鼠则每天能吃掉800个以上。从室内实验结果看,这样能够消灭75一98%的锯齿蝇蛹。
下述情况是不足为怪的:纽芬兰岛当地没有地鼠,所以遭受到锯齿蝇的危害;他们热切盼望能得到一些这样能起作用的小型哺乳动物,于是在1958年他们引进了一种假面地鼠(这是一种最有效的锯齿蝇捕食者)进行试验。加拿大官方于1962年宣布说这一试验已经成功。这种地鼠正在当地繁殖起来,并已遍及该岛;在离释放点l0英里之远的地方都已发现了一些带有标记的地鼠。
育林人想力求永久保存并加强森林中的天然关系,现在已有一整套装备可供他使用。在森林中,用化学药物来控制害虫的方法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个权宜之计,它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它们甚至会杀死森林小溪中的鱼,给昆虫带来灾难,破坏天然控制作用,并且把我们费九牛二虎之力引进的那些自然控制因素毁灭掉。鲁波绍芬博士说:由于使用了这种粗暴手段,“森林中生命的协同互济关系就变得完全失调了,而且寄生虫灾害反复出现的间隔时间也愈来愈短……因而,我们不得不结束这些违背自然规律的粗暴作法,这种粗暴作法现已被强加到留给我们的、至关重要的、几乎是最后的自然生存空间之中”。
我们必须与其他生物共同分享我们的地球,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发明了许多新的、富于想象力和创造性的方法;随着这一形势的发展,一个要反复提及的话题是:我们是在与生命——活的群体、它们经受的所有压力和反压力、它们的兴盛与衰败——打交道。只有认真地对待生命的这种力量,并小心翼翼地设法将这种力量引导到对人类有益的轨道上来,我们才能希望在昆虫群落和我们本身之间形成一种合理的协调。
当前使用毒剂这一流行作法的失败使人们考虑到了一些最基本的问题。就象远古穴居人所使用的棍棒一样,化学药物的烟幕弹作为一种低级的武器已被掷出来杀害生命组织了——这种生命组织一方面看来是纤弱和易毁坏的,但另一方面它又具有惊人的坚韧性和恢复能力,另外它还具有一种以预料不到的方式进行反抗的秉性。生命的这些异常能力一直被使用化学药物的人们所轻视,他们面对着被他们瞎胡摆弄的这种巨大生命力量,却不曾把那种“高度理智的方针”和人道精神纳入到他们的任务中一去。
“控制自然”这个词是一个妄自尊大的想象产物,是当生物学和哲学还处于低级幼稚阶段时的产物,当时人们设想中的“控制自然”就是要大自然为人们的方便有利而存在。应用昆虫学上的这些概念和作法在很大程度上应归咎于科学上的蒙昧。这样一门如此原始的科学却己经被用最现代化、最可怕的化学武器武装起来了;这些武器在被用来对付昆虫之余,已转过来威胁着我们整个的大地了,这真是我们的巨大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