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论主体的第二类客体以及充足根据律在其中起支配作用的形式
、领会和认识的人——简言之,主张理性从自身的资源中提供物质认识的人——重新去读这150年来在全世界备受赞美的洛克著作的第一卷,特别是第三章第21~26节中的内容,这些内容是直接用来反对任何内在观念说的。因为,虽然洛克否定一切内在真理并不十分恰当,他甚至把这种否定扩展到我们的形式认识中——这一点已被康德的卓识所纠正——但是,他对整个物质认识的正确看法则是不可否认的,即一切认识都是对于实体的。
我已在我的《伦理学》中说过的这里还必须重复一下,因为这就像西班牙谚语所说的“蒙耳不听者最聋”,即假如理性是一种特别为形而上学设定的能力,一种提供认识材料并能显示它超越于一切可能的经验的能力,那么,如同数学问题的一致性那样,人们在形而上学和宗教问题(因为它们是一致的)之间就能取得完全的和谐,而观点与他人不一的人只能被看作为精神不正常。现在出现了完全相反的情况,正是在这些问题上分歧最大。自从人们第一次开始思考,哲学体系之间无一不相互对抗并争吵不休;事实上,它们之间经常是截然相反的。自从人们第一次开始信仰(这个历史就更为久远了),宗教之间就一直用火和剑、开除教籍和大炮进行战斗。而当信仰达到最癫狂的程度时,等待异教徒的不是精神病院,而是宗教法庭及其一切附属设施。因此,这里又一次绝对断然地驳斥了认为理性是一种直接领悟形而上学的能力,或者说得更明白一些,是一种来自于上苍的灵感的能力这样一种错误主张。现在到了给理性一个严格断语的时候了,因为说来可怕,这样一个经不起推敲、显而易见的谬误竞在半个世纪后仍然在德国到处散播,年复一年地从教授们的坐椅上游荡到学生们的座位上,又从学生的座位上荡回到教授席上,甚至在法国也确实找到了一些愿意相信的傻瓜,使之在那里得以传播。不过,在这个问题上法国人的常识将很快把先险的理论打发掉。
但这种谬误最初孕育在何处呢?这种虚构最先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呢?我得承认,它最早起源于康德包括“绝对律令”在内的实践理性。因为实践理性一旦被承认,同至上的理论理性一样,进一步需要的,不过是增加一个类似的理性作为其对应物或孪生姐妹,用来宣布来自青铜三角祭坛的(extripode)形而上学真理。在《伦理学的两个基本问题》①中,我已描述了这一创造所取得的卓有成效的功绩,请读者参考。现在我虽然承认康德第一个提出了这一错误的构想,但我要补充说明,跳舞的人要找到一个流浪艺人是不必费很多时间的。因为就像对于人类的诅咒一样,由于一切腐败和邪恶的东西之间有着天然的亲合关系,这就使人们选择和钦佩卓越思想家著作中那些虽说不是完全错误、也是次等的部分,而对其中真正值得称颂的部分只是作为附属品才加以默认。在我们的时代,几乎没有什么人能认识到康德哲学所特有的深度和真实的崇高表现在何处;因为他们不再研究他的著作,所以他的著作必然不被理解。事实上,他们现在只是出于历史方面的目的,才去粗略地读康德的作品,他们错误地认为哲学已经前进,而不说始于康德。因此,我们很快就察觉到,尽管他们还在讨论康德哲学,但他们除了康德哲学之无价值的外表部分之外一无所知,他们也许在某处偶然地攫取到一个零星的句子或弄到一个粗略的梗概,但却从来没有探究过它深邃的意义和精神。在康德哲学中,这种人总是首先把主要精力用于二律背反,原因是因为其怪癖,而更多的却是包括“绝对律令”在内的“实践理性”,甚至是在其之上的“道德理论”,虽然康德对于“道德理论”从来都不是那么认真的;因为只具有实践有效性的理论信条很像我们允许孩子们玩的木枪,不担心会出危险,确切地说,它与“把我的皮肤洗一下,但不要把它弄湿”同属一个范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