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春天的忧伤
,大叔没有去,因为大叔我是生产队长,不能去,去了反而不好。我可以对你说。只要我队长能挡住的风,大叔决不让它刮到你们家里去。咳,大叔的身影太小了,亚玮呀,你也得体谅我一二呀
亚玮扑通跪倒在大川跟前,流着泪,说:叔,能有你这句话,我就是永远不能回来,也放心了。
大川忙弯腰把亚丽拉起来,心里七上八下,就地转了几个圈子,从桌洞里拿出一个小布包包,走到亚玮身边,说:大侄女,叔知道你脚前脚后要走了,没啥东西送行,这是我准备了二年的一点钱和粮票,打算在万不得已时逃跑用的。你把叔看成亲人呢,就接过去,要觉得叔只是一般的过路人,你也别勉强。日子都在难中,算礼也轻得可怜,权当一点心意吧大川的话还没说完,亚玮早伏倒在他身上,泣不成声了......
时间总是那么不留情鸡啼叮,东方鱼肚白了,红红的太阳又从东方地平线上无忧无虑地!卜起来。
昨日的午饭改作晚饭了。
昨日的晚饭又改作今天的早饭。妈妈和亚丽送亚玮出门的时候,那费了心机和努力备办的饭菜。依然原样未动。
这一天,太阳只升起半竿子高,就被乌云接去了。天,灰蒙蒙地,又阴了。
那阴沉沉的气氛,笼罩着黄河故道上这个小小的村庄人们目送亚玮走上出村的小道,望着那紧靠在一起缓缓走去的娘儿仨......
姐姐走后,这个小小的家庭,仿佛变得窒息起来,叹息、沉默、忧伤交替着致人昏醉。
半月以后,亚丽忽然把自己藏存的书籍又拿出来,掸去蒙在面上的尘沙,放到太阳光下,一本一本地展开,让它们承受着春光的洗礼!
妈妈过来了。她今天被女儿的行动给振奋了,脸上鼷出了微笑。
亚丽,妈妈的声音也响亮了,我想到学校里再给你订一套课本,在家里你还是要坚持自学。
妈妈,我正想跟你商量呢!亚丽偎到妈妈身边,说,姐姐那天夜里就鼓励我读书。她对我说小丽,你在妈妈身边,条件好一些,一定要挤时间读书。文化是没有角了,谁有文化就打倒谁。咱们不想别的,有了文化,要把爸爸的冤枉事全写出来,留给后人,让后人知道,这场革命是什么样的革命?妈蚂,你能当我的老师吗矿
妈妈认真地点点头。然后说。矗亚丽,你在家,我出去一趟备哪去?亚丽问。
听说老瑞爷爷昨天回来了,我去看看他。
据说是因为春天来了,要抓革命、促生产,县以下办的学习班,暂时都解散,让大家回家去促生产,老瑞爷爷才获特赦。
老瑞爷爷在学习班,前后经过十二场批斗。要他交待的唯一反党事实,就是说他付破坏大炼钢铁。直到斗了他七场,他才想起了有这么回事一
大炼钢铁那阵子,他担任大队党支部书记,那是要亲自挂帅,老少一起开赴钢铁基地的。可是,他却只把十五岁以下、六十岁以上的人带去了。这事被领导发觉,他受到留党察看一年的处分。造反派问他为什么这样对抗?老瑞轻描淡写地说:因为时间没赶巧,大炼钢铁和秋收大忙弄到一起了。铁得炼,庄稼更得收。
他这回答被认为是狡辩,不老实,后五场便给他加温了,如今,他的左腿还红肿着......
造孽呀,老了老了,又落得吃苦受罪老瑞奶奶一边给老伴用温水洗肿腿,一边唠叨。
妈妈正巧在这时走进来,看见这情景,心痛地问老瑞爷爷:瑞叔,伤重不重?
没事。老瑞爷爷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跟着又荧心地说;矗丽她妈,我正要去找你,听说玮玮回来了一遂可是咱家的大喜事,咱玮玮在那边生活好不好,身子怎么样一妈妈坐在老瑞爷爷对面,把亚玮的情况告诉了老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