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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辑 心灵独白(1)
独清之士,亦且蝺蝺独行,不敢集同志以矫末俗,询千古未有之迹象也!”

    不知蔡校长回到今日之北大是何感想?我想多半还是无言。

    二十四

    1924年,梁漱仅先生离开北大。有人问他原因,他回答说:“是因为觉得当时的教育不对,先生对学生毫不关心。”他认为,先生应与青年人为友。所谓为友,指的是帮着他们走路;所谓走路,指的是让包括技能知识在内的一个人全部的生活往前走。“教育应当是着眼一个人的全部生活,而领着他走人生大路,于身体的活泼,心理的朴实为至要。”

    梁先生的看法大有古代学院的风范,使人想起中描述的情景来:“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王六人,童子六七人,治乎沂,风乎舞兮,咏而归。”今日之北大,“品性感应品性”,“人感人”之教育如何呢?“多乎哉?不多也!”

    二十五

    在故宫、颐和园等昔日皇家禁地,游人如织。租古装照像的摊位比比皆是,皇袍凤冠应有皆有,国人乐此不疲,有的还坐上八人始的大轿威风一番。因此,这些摊位捞足了油水,而游人也过足了帝王痛,留下了弥足珍贵的皇袍在身的照片。快门按下的瞬间,他们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

    每当看到这样的笑容时,我赶紧转过身去,我不能抑制自己的恶心。正因为每个人都自我崇拜,所以才有难于根除的个人崇拜,正因为每个人都渴望龙袍加身,所以才有长久不衰的皇权;只要这种深层的民族心理不彻底改变,无论统治阶级怎样更替,也无法改变皇权的性质和个人崇拜的产生。做了五千年奴隶的中国人,只能怨自己不争气。

    二十六

    朋友中,喜欢读新书的居多,今天“东方主义”说得头头是道,明天“后殖民主义”准吹得天花乱坠。我却喜欢翻旧书。旧则旧矣,旧中有旧的趣味。

    逛旧书摊时,看到一本破旧不堪的1966年第6期的《中国妇女》,封面是个小女孩。平淡无奇,一翻封面说明,才觉得妙趣横生:

    “封面的小女孩叫马平国,今年9岁,是邢台地区一二个贫农的女儿。她非常热爱毛主席。今年3月,邢台地区发生地震,小平国家的房子倒了,她的腿受了重伤。妈妈来抢救她的时候,她说:‘先别管我,快把毛主席像取出来。’当她看到毛主席像边上砸破了一点,她伤心地哭了。小平国被送上飞机,这时她突然喊:‘妈妈,我要毛主席像!’……她看到毛主席像后,高兴地说:‘毛主席呀!我已见到您了。’”

    我们这个民族善于忘却,然而,忘却这样的千古绝唱,未免太可惜了。

    二十七

    狄奥尼根是古希腊的大哲学家。有一天,关心知识分子政策的亚历山大大帝跑来慰问他的生活情况。狄奥尼很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当亚历山大大帝问他有什么需要时,他不知天高地厚地说:“别挡住了我的阳光!”

    然而,连阳光也是亚历山大大帝的。最后,狄奥尼根不得不缩进一个古代理人的大缸中,留给弟子的最后一句话是:“像狗一样生活!”

    犬儒学派便诞生了。

    “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知识分子在服用大量的鸦片之后,看到的自己便是这副模样。实际上呢?把江青捧为凤凰的,是冯友兰;为江青讲《离骚》的,是魏建功;积极批林批孔的,是周一良;为江青讲李商隐是法家的,是林庚。以前我常常将这些大学问家神话化。拿小时读四书五经获得的感性经验去套他们,结果往往是“告别诸神”。知识分子也是人,大学问家也是人。是人,便有人的弱点;是人,便有人的阴暗面。我们用不着去苛责谁。我们一定要警惕:千万别把人当神!

    二十八

    在故宫养心殿看见一副对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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