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萨尔河谷
方向。我四处张望不见劳伦斯,一下担起心来。他不在了,也许滑进湖中淹死了。我叫喊着,到处找他。但是到处都看不到他的踪影。恐怕见不着了。他常常有quot;否定现世quot;的地方。
过了一个小时,当我看到路上走来的劳伦斯时,简直要发疯了。我模仿着德国童话的说法叫他quot;月光quot;。他不喜欢我这样叫他。
以后,他经常非常安静地、非常专心地坐在那里写东西。语句就象鲜花怒放、小鸟翱翔那样不知不觉地、自然而然地、轻松自如地从他手上倾泄到纸面上。
他全神贯注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似乎被转移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创造的世界里去了。
他的情绪和想法都变得很快。这使我很为难。quot;可是,劳伦斯,上星期你不是说的跟现在完全相反的意见吗?quot;
quot;是的,我是那么说了。上星期是那么想的,但现在我是这么想的。怎么啦?quot;
我们曾讨论文章的风格,讨论了美国发明的新风格——他称它为电影式的。
有关这种风格和形式的一切观念都使劳伦斯困惑不解。
我认为,真正的创造必然有其自身的形式。这正如一切生物那样。
quot;为艺术而艺术quot;、quot;Le StylecestI;(风格即人)等话固然不错,但那不是创造。劳伦斯要求所有事物要绝对正确。
一天晚上,他非常兴奋。他为我逼真地模仿了他故乡村镇教堂里的复活节聚会的情景。
那里有从事宗教思想复兴运动的牧师。他常常使他的教友着迷,然后用嘴舔舔指尖,象是要翻动想象的quot;审判quot;案卷一般。他突然用手指指出教友中的一个罪人,高声叫道,quot;你的名字是否记在这本书里?quot;
戴着草帽的矿工的妻子想忏悔想得着了迷。她跑过听众席间的过道跪在祭坛前,然后祈祷,quot;上帝啊,我们想亨利,他就能来。现在我替他来了。quot;这是多么令人吃惊的情景!劳伦斯先是扮牧师,接着扮矿工的妻子。把我逗得前仰后合。他跟我讲了,他16岁时得了多重的肺炎,后来他又以何种的顽强毅力和生命力从死亡线上挣扎出来。我听后,就企望他能更强壮,更健康。
他的灵魂总是健康的。有时,他也许情绪不好,急躁,但是他决不抱怨他的苦恼。
在伊萨尔河谷,他写下了这首诗。
被爱男子的歌
她的乳房之间是我的家,乳房之间。
三面是空虚和恐怖,而第四面是休息。
力量的源泉来自温暖的乳房之间。
我从早到晚快乐地从事工作。
没有必要惧怕身后的恐怖,回头看它。
我受到保护,我喜爱工作。
不需要照顾灵魂,亦不需要用祈祷来驱赶恐惧。
每天晚上回到家里看看房门关好没有就行了。
把自己装进,把恐怖挤出,这就挺好。
夜夜回归。
把我脸颊贴在她的乳房之间,这就知足。
那样做,我的和平能证明我这一天的行为端正。
那样做,我的失败和过错
会无意中从她的肉体中涌出,
平静地但肯定地使我感到害臊。
我祈望永远这样下去,
我的脸埋在她的乳房上
使我安静的心灵放心,充实,
她的乳房使我的双手盈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