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洲
,话就特别多,怨我面包烤得不好。他做架子和椅子,给门窗刷油漆。有时写作,有时给田里灌水。想到一个人要干那么多活就觉得有意思。我们经常骑马出门。其他人也陪着我们。他总是呆在众人的一旁,仿佛他是没干任何事的人似的。他给布雷特指导画,还帮我干点不起眼的小事。
夏天是美好的。草莓果实累累。峡谷里长的黑莓有院里栽培的那么个大。然而,由于我听说熊喜欢黑莓,也不敢去摘。熊在不带小熊时一点也不伤人。峡谷里有熊——这里真象是天涯海角。布雷特住在小房子里。她崇拜劳伦斯,象奴隶一样地为他服务。
进入秋天,我们又去了墨西哥市。这很有趣。我们见到形形色色的人。在墨西哥,我们还能感到我们有几分象贵族。墨西哥现在还不能说是在民主方面是安全的。
在这里有些有意思的事。因为劳伦斯是笔会俱乐部的会员,所以人们召开了通宵的欢迎会。这是男人的集会。他傍晚就穿着黑礼服出去了。由于我很清楚他是多么不习惯正式的场合,多么讨厌成为正式场合的中心人物,所以我单独在旅馆的房间里担心当晚的集会又出现什么情况。十点敲响后不久,他回来了。我问,quot;怎么样?quot;他说,quot;他们用西班牙语读《羽蛇》,我一直在坐着听。后来又开始发言,我不得不说几句。quot;我问,quot;你到底说什么了?quot;他说,quot;我是这么说的。今天我们聚在一起,其中有英国人、有墨西哥人、有美国人。大家都是作家、画家、事业家。但首先今晚我们都是人。我就说了这样的话。这时一个年轻的墨西哥人站起来说,自己首先是人这种说法对英国人来说是非常没问题的。但是墨西哥人不能那么说,他首先必须是墨西哥人。quot;
我们为此笑出来。劳伦斯这辈子只发过这么一回言,就是这么不严谨,关键地方出了漏洞。
这正应了他不是爱国的说法。然而,在他看来,他就是英国,就是从最细微、有勇气的传统中开出的花朵。这不是小资产阶级的英国,是人还是人,不单是社会的存在时候的、他所崇拜的帕尔马时代的古英国。
一天,威廉·萨默塞特·毛姆要来墨西哥市。劳伦斯写信跟他商量能不能见一面。然而,毛姆的秘书替主人这样答复,quot;因为听说我们要应邀到住在相当远的朋友家去吃饭,所以就在出租车里见面吧。quot;
劳伦斯见毛姆让秘书给答复,很恼火,马上写信说,quot;我不愿意在汽车里陪你们。quot;
布雷特和我们一起去的。她听她妹妹说,毛姆住在萨拉瓦克的拉尼时,他和他的秘书差点被急流冲走淹死。这是那块土地的评价。我们的女主人也对秘书抱有怨恨。毛姆坐在我身边,我问他对当地的印象如何。他不高兴地回答,quot;您希望我赞美头戴大帽子的人们吗?quot;
于是,我说,quot;您想赞美什么,我不知道。quot;这时,餐桌上一下子冷了场。然而,吃完饭后,我倒同情起毛姆来。对我来说,他是个在生活中发现不了任何乐趣的不幸的清醒的人。正象许多作家都是这样一样,他看来也是两头落空的人。他叫了点心,吃起来。他不能接受狭小的社交集会,他更不相信广大的人类世界。总之,他只是人生的注释家、批评家。决不会再是什么。
和其他作家见面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劳伦斯和那些人是多么不同,我却是知道的。那些人不用说,确是优秀的作家,但是,劳伦斯是天才。
他的不容分说地、实实在在地存在,他凡事都有自己看法的性格,他的知识和理想等都是从比其他人更有深奥秘密的源泉中流出的。我在读基斯基拉斯和索福克勒斯时更感到劳伦斯是伟大的。他也象这些人一样,在自己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