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战神的面孔模糊了
文章《谈安全环境的巨变》。
不必追问,每一个参加过海湾战争的小伙子都会告诉你,他们是为在弱小的科威特恢复正义而战。但战争的真实目的却可能与这一冠冕堂皇的理由相去甚远,它们就隐藏在这一理由的大伞下而不必担心直接面对阳光。事实上每个参战国都是在精心掂量过了自己的动机和目标之后,才决定投身于quot;沙漠风暴quot;的。整个战争中,西方都在为他们的石油生命线而战,在这个主要目标之上,美国人附加了建立以USA为标记的世界新秩序的追求,或许还有几分传教士式的维护正义的热忱;沙特人为了消除近在肘腋的威胁,甘愿打破穆斯林禁忌而quot;与狼共舞quot;;英国人为回报山姆大叔在马岛战争中的鼎力相助,自始至终都热情响应布什总统的每一项举动;而法国人则为了他们对中东的传统影响力不致消失殆尽,终在最后一刻出兵海湾。这种情形下进行的战争,当然不可能是对单一目标的角逐,众多参战国构成的利益集合体,使一场quot;沙漠风暴quot;这样的当代战争,变成了一个在共同利益的旗帜下不同利益的追逐赛。于是,所谓共同利益,便成了在战争算式中能被参战各方都接受的最大公约数。要共同进行战争就必须兼顾各方的利益,因为不同的国家在同一场战争中肯定会有不同的利益诉求,即使是一个国家的内部,不同的利益阶层对战争也各有诉求。复杂的利益关系使我们无法把海湾战争归结为是为石油而战,还是为新秩序而战,抑或是为驱逐侵略者而战。只有极少数军人会领悟到政治家们人人都懂得的原理:现代战争与过往战争最大区别就是,公开的目标和隐蔽的目标常常是两回事。
在什么地方作战?
quot;上战场去!quot;背着行囊的小伙子向家人告别,姑娘和亲人们含泪相送。这是战争影片的典型场景。至于小伙子是骑马离去,还是格火车、乘轮船、坐飞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地永远不变--烽火连天的战场。
在漫长的冷兵器时代,战场很小,也很紧凑,一块平地、一处隘口或是一座城池就可以展开两支大军捉对厮杀。在现代军人眼里,那令人神往的古战场不过是军用地图上不起眼的点状目标,根本容不下近现代战争波澜壮阔的场面。是火器的出现导致了军队阵形的疏开,点状的战场被逐步拉成了散兵线。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绵延千里的壕堑战,把点线式战场扩展到极致的同时又把它变成了几十公里纵深的面式战场。对当时的参战者来说,新战场意味着壕沟、碉堡、铁丝网、机关枪和炮弹坑,他们把在这种战场上展开的伤亡惨重的战争称作quot;屠宰场quot;和quot;绞肉机quot;。军事技术的爆炸性演变,不断酝酿着战场空间的爆炸性扩展。战场由点式走向线式,又从平面走向立体不像一般人以为的那么久,可以说几乎是接踵而至。当坦克轰鸣着碾过战壕的时候,quot;齐柏林quot;飞艇早就学会了扔炸弹,而螺旋桨飞机也装上了机枪。只是武器的发展并不会自动地带来战场的改变,战争史上任何重大的进展都有赖于军事家的主动创新。富勒的《1914-1918年大战中的坦克》和杜黑的《制空权》,再加上图哈切夫斯基提出并指挥操演的大纵深作战,把驻留地表几千年的战场一下子托举到了立体空间。另一个试图彻底改变战场的人是鲁登道夫,他提出quot;总体战quot;的理论,想把战场与非战场连为一体,尽管没有成功,却使他成为了此后大半个世纪中所有那些相似的军事思想的先驱。鲁登道夫的战场注定只能在马祖里湖和凡尔登。这是一个军人和他的时代的宿命。那时战神的翼展所及不可能比克鲁伯大炮的射程更远,当然也就不可能射出一发抛物线纵贯前后方的炮弹。20年后,比鲁登道夫幸运的希特勒掌握了远程武器,他用梅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