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的人正穿过广场。我们这位老兄在他认为恰当的时刻站了起来,唇间叨着根牙签,边剔着牙边在广场上漫步。人们必定相信他吃了饭,否则他不会塞住牙缝。
一旦钱开始稀少了,就应当增加小费,决不让它低于中等水平。人们能省掉某些东西,但人们不能适应种种东西。人们能不吃,但不能吃得讲。从马拉加那时起,我成了加拉的学生,她向我揭示快乐的原则。她也使我懂得了全部的现实。她教会了我穿衣、下楼梯不数次跌倒、不丢钱、吃饭时不把鸡腿抛到天花板上、辨别我的那些敌人。她是宣告了我古典主义的平衡和匀称的天使。我并没丧失个性,就清除了束缚我的那些怪病。我意识到了我的行动。
生活能够把我变得坚硬,取代这种作法,加拉为我构筑了一个寄居蟹的壳,从而使我能把我的外部镶嵌当成一个堡垒,而在内部,我则继续在柔软和超级柔软中变老起来。于是在我决定画一些表的那~天,我把它们画成软软的东西。这经历了疲劳的一夜。我头痛,感到极不舒服,这种情况很少见。我们本应同一些朋友去看电影,但到了最后时刻,我决定留在家里。加拉踉他们一起出去了,我则早早就睡下了。我们是用一块上好的卡芒贝尔乳酪结束晚餐的,当我独自一人时,我在桌子上支着胳膊肘呆了一会儿,想着这块稀乳酪的quot;超级柔软quot;所提出来的各种问题。我站起来,走进画室,依照我的习惯最后看一眼我的作品。我正在画的这幅画表现的是利加特港周围的一处风景,它那些岩礁仿佛被黄昏的透明光线照亮了。前景上,我勾勒出一棵截断的无叶橄榄树。这处风景应当作为某种观念的背景,可这是什么观念呢?我需要一个惊人的形象,但我还没找到它呐。我熄了灯,走出画室,这时我完全quot;看到了quot;解决的刃、法:两只软表,其中一只悲哀地挂在橄榄树枝上,虽然头痛,我仍准备着调色板,动手工作起来。两小则后,加拉从电影院回来了,这幅或许是我最卓越作品之一的画已经完成了。我让她闭上双眼坐在画的前面。
一、二、三,现在看吧,你会……quot;
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这幅画,这回轮到我观察她了,她的面容反映着她那种惊奇的赞美之情。于是我确信了我的形象的效果,因为加拉从不会弄错的。
quot;谁看过都会忘记的。quot;
quot;那么,我们睡觉去吧。我头痛得很。我要吃点儿阿斯匹林。电影院上映什么片子?它好吗/
quot;我不知道,我记不起来了。quot;
早晨,我收到一家影片公司的回绝信,我向它提交过一个认真准备的小脚本,事实上,这个脚本最为深刻地总括了我的各种观念。只读了最初几行,我就明白这是个否定的答复,我没再读下去。画完我的油画店,我更平静地拿起了这封信,从中我读到这些先生觉得我的观念非常好,可是这部影片不会quot;受大众欢迎quot;,因此不可能投入商业化的生产,无论如何,观众决不会喜欢这么有力地打乱他们的习惯。
几天后,一个来自美国的家伙买下我这些软表,我给它们起了《永恒的记忆》这个题目。这个家伙举起两只黑色的大翅膀,它们就像格列柯的大使的翅膀。要是人们没看到他的黑色翅膀,那么作为补偿,人们决不会不注意到他的白麻布西服套装和他的巨大的巴拿马草帽。他名叫朱里安·列维,这个人想让美国了解我的艺术。朱里安·列维向我承认,他认为我的作品非常独特,但它是反大众的、也是卖不掉的。他要把我的画挂在自己的住宅里,供自己享受。《永恒的记忆》并没有证实这错误的预言,它被卖掉了,并一再被卖掉,最终进入了现代艺术馆,现在它无疑是该馆最受大众欢迎的画。我时常在外省看到一些绘画爱好者复制它,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