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蒙蒂塞利
作画,一边急匆匆回过头来讲话,发音时清辅音的quot;嘶quot;声较重。一兴奋起来,就显得有些失控,可平时总是闷闷不乐,显得有疑心病。然而,quot;……在某些方面,凡·高孩子般地天真无邪,喜怒哀乐形于色。他对爱憎直言不讳,有时不免使人难堪,但决非恶意或故意冒犯别人。quot;
……对纯色的追求强烈地刺激着他,他的厚涂法使外行和内行都感到吃惊……说到quot;蓝色quot;、quot;桔黄色quot;[这样的补色]时……齿缝间起劲地发出嘶嘶声……
……显然他对日本版画大感兴趣,从他的谈话中可看出,他自己的绘画旨在从油画的粗糙表面取得那同样的淡淡阴影的效果……。他给我看……《悲痛》,那是一张了不起的石版画,画的是一位在阿姆斯特丹与他同居的女人:裸体,怀孕和忍饥挨饿。我对其中几张讲了几句赞美的话,他便把一叠送给我……只要有人称赞他的作品,他便会冲动地这样做……A·S·哈特里克:《文森特·凡·高》,载《凡·高论》。
另一位同学的回忆同样引人入胜:如果不去打扰他,倒是容易与他相处的。出于北方人的气质,他不喜欢巴黎的精神。于是工作室里的淘气鬼对他敬而远之;他们多少有点怕他。当谈论quot;艺术quot;时,如果有人与他意见相左,并想辩个明白,他就会火冒三丈。色彩弄得他晕头晕脑。德拉克洛瓦是他的偶像,一提起这位画家,他就激动得嘴唇哆嗦起来……
……[画模特儿时]他恨不得一笔就画完,发疯似地把颜色扔在画布上。他用色犹如在调制糕点,画笔杆上尽是粘糊糊的手指印。模特儿休息的时候,他仍然画个不停。他的吓人的作业使工作室里的人大为吃惊;他们的古典主义头脑对此迷惑不解……我们,工作室里的画友……无法想象一幅苹果和一幅有平头钉的鞋能够并排悬挂在餐厅里。 弗朗索瓦·戈齐:《文森特·凡·高》,载《凡·高论》。 贝尔纳则回忆说,在科尔蒙画室,文森特quot;对背后窃笑他的人们毫不在意quot;。
文森特来到后不久,年轻、热情而富于探索精神的贝尔纳把他从印象派艺术那里受到的影响带进了画室,对此举大为反感的科尔蒙因此临时关闭了画室,文森特这一短短的学习时期便结束了。据说,文森特当时对科尔蒙甚为不满,后来画室重开时也不再返回。往后,他和贝尔纳都经常到汤基老爹的画店里购买绘画材料,两人渐渐成为终生好友,没有红过一次脸,成为文森特生平唯一的例外。甚至后来文森特与贝尔纳父亲闹翻(贝尔纳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走画家的道路),两人之间的友谊也未受影响。在这样一位友人面前,文森特的内心世界得以相当自然地表现出来,而贝尔纳对他的回忆也相应地充满了明亮的色彩: 一头红发(一撮未经修剪的山羊胡须,顶端一刀切齐),锐利的目光,一张健谈的利嘴;中等身材,结实而不臃肿,手势活泼,步态匆促——这就是凡·高,烟斗、画布、版画或画夹,从不离身。口若悬河,天马行空,好辩善争,随时随地准备交战。还有他的梦想,……规模宏大的展览会、艺术家的博爱公社、在法国南部建立聚居地;此外,对公众领域的进步性的入侵——为了重新教育大众,唤起他们对过去曾经知晓的艺术之爱好。 贝尔纳:《埃米尔·贝尔纳论文森特》,载《凡·高论》。
贝尔纳证实,文森特向他讲起自己在艺术之路上首先研究过伊斯拉埃尔斯,接着是伦勃朗。眼下最喜爱蒙蒂塞利和德拉克洛瓦,对蒙蒂塞利有着热烈的感情,以至后来quot;被法国的南部(他的导师蒙蒂塞利先前在此生活过)吸引,启程赴阿尔勒。quot;他当然也没有忘记称颂米勒。虽然瞧不起学院派艺术家,但对所有挚爱艺术的人都表示尊重,quot;以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