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可理喻的人自有不能对人言说的理由
羡慕我,觉得我嫁的这个人是六年前的初恋,特别完美,我自己也为自己感动。成家以后他的确对我挺好的,不,应该说是特别特别的好。我不会做家务,做的饭也很简单,我特别笨。他什么都承担。我到了这个新的单位之后接触的人越来越多,我的工作不允许我表现女孩子的一面,我跟男同志做的事情是一样的而且丝毫不能比他们差。有时候看着一个大男人到领导面前告我的状,心里也挺得意的。他的环境一直比较稳定,没有什么变化。
可能我是一个责任感和义务感很强的人,整个单位的事情永远跟自己连着,项目进不进得来等等,都跟自己的事似的,真是活得累极了。但是我不是刻意要这么做的,好像就是本能。
魏泓停顿下来,好像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的眼睛在看人的时候很热烈,黑白分明。
我是优秀共产党员,单位门口还贴着我工作标兵的照片。
我没跟别人交流过这些想法,可能也是我到新环境以后变了吧。我挺在意钱和地位的。我觉得有时候人的价值就是通过这些才体现出来的。也许从小到大,家庭的不圆满也对我影响很大吧。我妈妈比我爸爸小10岁,就在工厂里当工人,爸爸当官当惯了,总是训斥她,说她quot;大老粗懂什么quot;之类的,家里气氛一直不好。有时候他们吵架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在外面遛达,到天特别晚了才回去。大概我属于特别敏感的那种人。高中的时候,我们班的一个女生说我爸死了,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那么生气,冲上去就揍了她,一边打一边嚷:quot;你爸才死了呢。quot;后来那个女生很吃惊我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她说:quot;我就是因为你从来不提你爸才以为他死了的。quot;我是不是扯远了?
我说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结婚是我提出来的。现在我觉得结婚应该是在一种特别平和的时候考虑,不能是喜悦也不能是悲哀的时候,不能带着情绪而是在心平气和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该走进婚姻。我的错误的开始就是因为我的心态不正。我们过了几个月的好日子。我发现我的变化是在一次同事来家里,我不愿意他在家,就是不愿意让别人见到他。这种想法把我自己吓了一跳。现在想可能就是因为他的工作不够体面,其实他的收入并不低。
我真的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好的女孩子。自己混的比较得意的时候就不能跟人家过下去。而且就是在新单位,我开始有比较明确的想法要离婚,那时候我们结婚半年吧。我试探过他,问他离开我换一种生活好不好。我是那种一旦想做什么就一定要做的人。我们实在是很不一样。他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一贯的软弱而且只喜欢过一种特别平淡的生活,哪怕就挣几百块钱在家里养着我他也愿意,他担心我的社会交往。他曾经努力想挽救,现在已经不这么想了,等着离婚。但是因为他们单位要分房子,得看结婚证,所以我想他对我那么好我不能把事情做绝,我要等他分到房子再离婚。这起码也要一年的时间,我也就三十四、五岁了。
我特别想要一个孩子,可能也是因为我从小在家庭教育上受了很多苦。别人都以为我在家里特别幸福,其实不是。而且有时候我也在想,假如我有了孩子,为了孩子也得刻意地去学一些东西、回避一些东西,而且我觉得我经过了这么多年,事业也算稳定了,还算是成功的人吧,没有一个后代太可惜了。我想要孩子的想法也很奇怪,跟婚姻是完全分开的一件事,正常的思维是两个人好的时候水到渠成地要个孩子,但是我不是,我不想要他的孩子,也不知道该要谁的孩子,心里特别难受。
魏泓停下来问我,她这样想是不是很像男人,我不置可否。在魏泓的叙述中,我感到她似乎在有意隐瞒一种什么比她所讲述的故事更丰富也更令她兴奋的内容。她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