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年十一月日记1
泡得很软,我们辛辛苦苦地把地下水弄出去。我们不得不连续几个小时地排水。什么都又湿又滑,今天我就从台阶上笔直地滑了下来,把我的裤子搞得很脏,还丢了脸。为了不再发生这种事,现在一定要砌一个砖石台阶。14时45分,危险过去了。我注意到没有中国的防空飞机升空。难道已经没有防空飞机了?也许这不足为奇!
星期天,天气晴朗,也没有轰炸。韩先生说:“日本人不喜欢星期天来。”原因何在,他也不知道。“也许他们要休息吧。”这使我想起了我们以前在天津的买办雍先生。这个人懒得很,只在写每天的日记时,写上他拜访了哪些客户,参与了哪些买卖。每个星期天,他都以一贯的尖刻写道:“今天是星期天,休假。整整一天无生意可做!”
(作者注:姓名后有×的先生们在被占领期间留在了南京。)
11月8日一篇发自东京的“远洋电讯”很有意思,它报道如下:
六国清楚地知道,为什么他们不能指责日本人违反了“华盛顿协定”。因为这样日本就更有理由可以向英国和美国提出这样的指责。例如1923年3月23日,美国和英国炮舰轰击了南京,而且这种行为当时是得到美国同意的。他们似乎要我们日本人相信,1927年英国炮舰和1930年美国炮舰对中国敌意的进攻也只是自卫措施。这样,理所当然地他们也必须同意日本拥有同样的权利!
一着高明的外交妙棋!那时,其他国家都在反对中国的布尔什维克主义,或者说他们是在保护自己不受布尔什维克的侵犯。今天,日本这样做,大家却叫嚷起来!如果戴上一副日本眼镜(欧洲就有一批人戴着这样的眼镜到处游说),世界看上去就是另一个样子!
天空云层密布,不时下雨,没有日机到我们这里来。糟糕的是,我患了重感冒。头痛,低烧,咽喉痛,嗓子沙哑,咳嗽,脉搏每分钟95次,心悸,使我整夜都没有睡觉。医生说:“并不严重!!”好吧,我想我是病了!不过,一定是我有什么事搞颠倒了。因为,今天夜里有过“警报”,我肯定是没有听见,因此我还是“傻乎乎的”!不能再这样下去!医生随即给我(估计是治“傻病”)开了药特灵、洋地黄、丫啶黄、阿达林和溴剂。另外,我还主动服用了阿司匹林。我看到账单(今天这里的药价是原先的3倍)时,我的病已好了一半,但愿另一半会便宜一些!只是不要让妻子知道,否则她会毫不顾及日本人,沿着津浦铁路的路轨从天津步行跑到南京来。此外我还在考虑,在特劳特曼夫人(德国大使的太大)到达这里后,我是否也让妻子来。大使能做的事,我们也可以做嘛!!尽管我认为这确实是不明智的!
哈哈,云层密布,而且是厚厚的云层。我的防空洞里的水“几乎”已经排干了,砌了好几级挺漂亮的砖石台阶。我们已准备就绪!上午的情况还好,一切都很平静。可是到了下午1时15分,里贝和我坐在那里用午餐。佣人说,警报响过了,我们应该稍微吃快一点。我们没有听到第一次警报信号,因为上海电台的音乐太动听了。尽管在打仗,那里可还在庆祝世界大战停战纪念日。我们刚刚咽下最后一口食物,就响起了爆炸声。我们数了一下,有9架飞机,其中的重型轰炸机正慢慢地朝我们的房子飞来。后来有一架向下低飞时,我已进人防空洞,我的中国客人们都一个不缺地躲在里面。只有里贝还在外面,他认为有以前学校校舍大门作掩护就够了。在北面和南面,炸弹雨点般地落下来,各个角落伴有熟悉的高炮和机枪的“音乐”。外面突然响起欢呼声:高炮击中了一架轰炸机。转眼间防空洞里的人都跑光了,大家都想去看看。飞机断裂成两半,冒着大火和浓烟栽到地上。我们看见约5名一7名机组人员中有两人在大火和浓烟中跳了下来(没有降落伞)。傲慢的轰炸机在20秒钟后除了留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