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经》考之二
正法。”(此段话,凡三十七字,敦煌本无人师言:“法海向前(敦煌本无此六字;此处重提法海,可见添插的痕迹。敦煌本在下文悬记之前,有“法即付了,汝不须问”八字)。吾灭度后二十年间,邹法徐乱。感我正宗(敦煌本“年间”作“像年”,“正宗”作“宗旨”),有一人出来,不惜身命,定于佛法(敦煌本作《第佛教是非》),竖立宗旨,即是吾(此下敦煌本有“正”字)法,弘于河洛,此教大行。若非此人(以上十二字,敦煌本无),衣不合传。”
此条是记,明指神会独力攻击北宗,竖立南宗宗旨的故事(看《荷泽大师神会传》,页二五三——二五七,又页二七六——二’\二)。此本添“弘于河治,此教大行”,原意更明显了。契嵩不知道此段重要历史,妄依《曹溪大师别传》,改作如下的是记:
吾去七十年,有二菩萨从东方来,一出家,一在家,同时兴化,建立吾宗,缔缉伽蓝,昌隆法嗣。(依明藏本,今本又都删去此条悬记了。)
此惠听本还保存那明指神会的悬记,可证此本和敦煌本最接近,是未经契嵩妄改的古本。
试再举一个证据。
敦煌本法海问:
此顿教法传授,从上以来,至今几代?
六祖答词,列举七佛以来四十代传法世系。今将敦煌本,惠听此本,及明藏本的传法世系表示如下:
附唐僧宗
敦煌本惠听本明藏本
此表最可注意的是敦煌本的印度请祖与惠听本全同,所不同者只有两点:
一、敦煌本的舍那婆斯(引),此本作婆舍斯多。
二、敦煌本僧伽罗叉(33)与婆须蜜多(34),此本两人的次第互倒。证以宗密所记,敦煌本是误倒的。此本不误。
此可证此本尚未经契嵩的改窜。(分八祖的改定,已见于《景德传灯录》。我当时主张个本《传灯录》的甘八祖次第与名字,可能都是后人用契嵩来追改道原?《传灯录》无北宋传本,故此问题不易有定论?山西赵城出现的“金藏”《宝林传》的二十八祖已与陆灯录》相同了。很可能的,晚唐时代已有人改订二十八祖了。适之——四九,二,五夜)契嵩作《传法正宗记》《传法正宗论》及《传法正宗定祖图》,于嘉柏六年(-①六一)进上;次年(一O六二),奉仁宗旨,收入藏经内。他的重要改定,是 一、改旧世系的第三十三人婆须蜜多为第七祖。
二、删去旧世系的第三十二人代波掘多,因为他知道优波掘多即是前面的第十二代优婆掬多。
三。删去旧世系的第三十四人增伽罗叉,因为僧伽罗叉(即僧伽罗刹)的年代太分明了,不容易接上菩提达摩。契嵩自称根据僧访的《出三藏记》所收的萨婆多部世系,而增信所记增伽罗叉在第二十九,而弗若蜜多(契蒿的不若蜜多)在第四十九。所以他不能不删去僧林罗叉了。(僧伽罗叉的年代,我曾考定为西历纪元二世纪的人康《胡适文存江集,又四一二以下。)
四、他删去了师子下面的四个人,改定为三人:
婆舍斯多(此是依惠所本改的)
不如蜜多(此即《出三藏邮的弗若蜜多)
般若多罗(此即《出三藏邮的不若多罗)
五、敦煌本与惠听本皆无弥遮遮一人,而中唐宗密所传世系已有此名,大概唐人所传世系,或有末田地而无弥迹遍,或有弥遮迫而无末田地,木是契嵩添人的。
我从前疑心舍那婆斯之改为婆舍斯多,也是契嵩干的事。今见惠听本已这样改了。舍那婆斯即是商那和修,他在僧信烟三藏记》的萨姿多部世系表里,列在第四,在末田地之下,优婆掬多之上,正当旧表之商那和修。故惠听本已改为婆舍斯多。此名不见于唐人所传各表中,亦不见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