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废除契约移民
码。我呢,自然很愿意答复他们所提的一切问题。同车的旅客以为我是一个“沙陀”或者是一个。他们看见我在每一个车站上都受到了骚扰,便为我抱不平,大骂那些特务。他们抗议道:“你们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老是麻烦这个可怜的沙陀呢?”他们又对我说:“犯不着把车票给这些流氓看!”
我温和地对他们说道:“把车票给他们看看也没有什么麻烦。这是他们的职务。”旅伴们还是不满意,他们越发对我表示同情,并强烈反对这样虐待无辜的人。其实,特务倒没有什么,真正的苦处还是坐三等车旅行。我最难受的经历是从拉合尔到德里。我是从卡拉奇到加尔各答去的,路上要在拉合尔换车。车上实在找不到坐位。客人都满了。能够挤进去的人都是靠本事,如果门关了,便从窗口爬进去。我必须赶到加尔各答去参加一个日期已经确定的集会。如果我错过这一班车,我就不能按时赶到那里。我上车的希望几乎已经没有了。谁也不愿意帮我忙,这时有一个挑夫发现了我的狼狈样子,便跑过来对我说:“给我十二个安那,我替你弄个坐位。”“行,”我说道:“只要你给我弄到一个位子,我一定给你十二个安那。”这个青年便从这个车厢到那个车厢去向旅客们恳求,可是谁也不理他。车子快要开了,有的旅客说:“这里没有坐位了,不过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把他推上来,他只好站着。”“你看怎样?”那个青年挑夫问道。我立刻答应了,他便从窗口把我的身体塞了进去。我就这样上了车了,而那个挑夫也赚到了十二个安那。
那一夜真是一场考验。别的旅客好歹总算是坐着的,我却站了两个钟头,用手抓住上铺的链子。这时候,有一些旅客不断地烦扰我说:“你为什么不坐下来?”我向他们解释我是无位可坐,但是他们不容许我站着,虽然他们自己是直着身子躺在上层卧铺上。他们这样扰乱我,并不觉得烦腻,而我也总是温和地回答他们,并不以为嫌。最后,他们总算软化了。
有人便问我的姓名,我告诉了他们,他们便觉得难为情了。他们向我道歉,并且给我让地方。忍耐就这样地得到了报偿。我实在累极了,头已经在旋转了,上帝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帮助了我。
我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到了德里,又由德里到了加尔各答,喀辛巴刹王公是加尔各答大会的主席,他做了我的东道主。这里的人也和卡拉奇一样,有着无限的热情。这次集会有几个英国人也参加了。
还不到7月31日的最后期限,政府便宣布停止从印度出国的契约移民。我抗议这个制度的头一个请愿书是在1894年草拟的。当时我就希望这种“半奴隶制”——汗德爵士常常这样称呼这个制度——终有一天会结束。
1894年发动这种斗争的时候,有很多人进行了帮助。但是我不能不说,那具有潜在力量的非暴力抵抗实在加速了它的成功。
要详细了解那次斗争的情况和参加那次斗争的人,我建议读者读一读拙著《南非非暴力抵抗运动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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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