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缘》的引论
子选举制度。一方面可提倡女子教育;一方面可引导女子参政。
所以李汝珍在黑齿国说的也是一种制度,在武则天治下说的也只是一种制度,这真是大胆而超卓的见解。
他拟的女子选举制度,也有十二条。节抄于下:(1) 考试先由州县考取,造册送郡;郡考中式,始与部试;部试中式,始与殿试;……
(2)县考取中,赐文学秀女匾额,准其郡考。郡考取中,赐文学淑女匾额,准其部试。部试取中,赐文学才女匾额,准其殿试。殿试名列一等,赏女学士之职;二等赏女博士之职;三等赏女儒士之职。俱赴鸿文宴,准其年支俸禄。其有情愿内廷供奉者,俟试俸一年,量材擢用。……
(3)殿试一等者,其父母翁姑及本夫如有官职在五品以上,各加品服一级;在五品以下,俱加四品服色;如无官职,赐五品服色荣身。二等者赐六品服色,三等者赐七品服色,余照一等之例,各为区别,女悉如之。
(5)试题,自郡县以至殿试,俱照士子之例,试以诗赋,以归体制。(因为唐朝试用诗赋)
(6)凡郡考取中,女及夫家,均免徭役。其赴部试者,俱按程途远近,赐以路费。
但最重要的宣言,还在那十二条规例前面的谕旨:大周金轮皇帝制曰:朕惟天地英华,原不择人而畀;帝王辅翼,何妨破格而求?丈夫而擅词章,固重圭璋之品;女子而娴文艺,亦增苹藻之光。我国家储才为重,历圣相符;朕受命维新,求贤若渴。辟门吁俊,桃李已属春宫:“内则”遴才,科第尚遗闺秀。郎君既膺鹗荐,女史未遂鹏飞。奚见选举之公,难语人才之盛。昔《帝典》将坠,伏生之女传经;《汉书》未成,世叔之妻续史。讲艺则纱幮绫帐,博雅称名;吟诗则柳絮椒花,清新独步。群推翘秀,古今历重名媛;慎选贤能,闺阁宜彰旷典。况今日灵秀不钟于男子,贞吉久属于坤元。阴教咸仰敷文,才藻益征竞美。是用博谘群议,创立新科,于圣历三年,命礼部诸臣特开女试。……从此珊瑚在纲,文博士本出宫中;玉尺量才,女相如岂遗苑外?不焕新猷,幸昭盛事。布告中处,咸使闻知!
前面说“天地英华,原不择人而界”,后面又说“况今日灵秀不钟于男子”,
(此是用陆象山的门人的话)这是很明显的指出男女在天赋的本能上原没有什么不平等。所以又说:“郎君既膺鹗荐,女史未遂鹏飞。奚见选举之公,难语人才之盛。”这种制度便是李汝珍对于妇女问题的总解决。
有人说:“这话未免太恭维李汝珍了,李汝珍主张开女科,也许是中了几千年科举的遗毒,也许仍是才子状元的鄙陋见解。不过把举人、进士的名称改作淑女、才女罢了。用科举虚荣心来鼓励女子,算不得解决妇女问题。”
这话固也有几分道理。但平心静气的读者,如果细读了黑齿国的两回,便可以知道李汝珍要提倡的并不单是科第,乃是学问。李汝珍也深知科举教育的流毒,所以他写淑士国(第二十三、二十四回)极端崇拜科举——“凡庶民素未考试的,谓之游民”——而结果弄的酸气遍于国中,酒保也戴着儒巾,戴着眼镜,嘴里哼着之乎者也!然而他也承认科举的教育究竟比全无教育好的多多,所以他说淑士国的人:自幼莫不读书,虽不能身穿蓝衫,名列胶庠。只要博得一领青衫,戴个儒巾,得列名教之中,不在游民之内。从此读书上进固妙,如或不能,或农或工,亦可各安事业了。
人人“自幼莫不读书”,即是普及教育,他的最低限度的效能是:读书者甚多,书能变化气质,遵着圣贤之教。那为非作歹的,究竟少了。
况且在李汝珍的眼里,科举不必限于诗赋,更不必限于八股。他在淑士国里曾指出:
试考之例,各有不同。或以通经,或以明史,或以词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