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世达赖仓央嘉措和他的情诗
,并不等于扼杀了思想。失掉爱情的自由,仓央嘉措是不甘心的。所以在《情歌》中又唱出了如下的歌:
“我观修的喇嘛的脸面,
却不能在心中显现;
没观修的情人容颜,
却在心中明朗地映见。”
在佛教观念中,“佛、法、僧”被称为“三宝”。就是说佛、教义和僧人是佛教中至高无上、神圣不可侵犯的。任何信徒都要诫崇奉,绝不允许有丝毫不敬,更不用说亵渎了。其中特别是向自己传授佛法经典的喇嘛,那是引导自己进入教门、指引走向解脱道路的亲教师,是佛的代言人。对之就更要毕恭毕敬,唯命是从,并要在修法中,时时加以观修,否则就是大逆不到,罪恶难容。但是,在这首诗中,仓央嘉措却把教导自己修习佛法的喇嘛与佛教严禁接触的“情人”相提并论。而且还毫不避讳地宣称,自己特意观修的喇嘛,在心中不见影象,而没有观修的情人,却占据了自己的心田。这就充分说明诗人对于佛法和喇嘛是淡然视之,而对于人世生活却是热烈追求。
像这样内容的诗,《情歌》中有七、八首。这些诗,不但否定了佛教的出世思想,而且对于强迫出家、把出家做为差役摊派给农奴的政教合一制度,给了有力的抨击。它表达了广大僧徒的心声,也反映了广大人民群众对这种制度的不满和对非理性的佛教禁欲主义的批判,使这些诗歌具有深刻的议会意义。这便是《情歌》所以能够广泛流传在民间,受到人民群众喜爱的根本原因。更何况诗人还唱出:
“发发草上霜冻,
再加使者寒风,
当然就是他俩,
拆散花儿蜜蜂!”
(同书第8首)
这首诗通篇用比喻,生动形象,有力地把攻击的矛头指向一切破坏爱情的“霜冻”和“寒风”,其社会意义便更加普遍了。
在《情歌》中,我们还可以读到对于坚贞爱情的追求和赞美的诗,如:
“心中热烈地爱恋,
问伊能否作侣伴?
答道:除非死别,
活着便决不离散!”
(同书第23首)
“盖的黑色印章,
不会把话来讲,
请将信义小印,
嵌在各自心上”
〔同书第14首)
“写的黑色小字,
已被雨水冲去;
未画的心的图画,
要擦也擦不掉它!”
(同书第13首)
《情歌》中还有不少诗章,描绘了整个爱情生活中各种复杂曲折的情景和微妙多变的心理状态,也都真实、细腻,带有一定的普遍意义。如描绘初恋的:
“在那众人之中,
莫露我俩真情,
你若心中有意,
请用眉眼传递!”
(同书第71首)
表达爱情欢乐的如:
“杜鹃来自门地,
带来春的气息;
我和情人相会,
(同书第46首)
抒发想念之情的如:
“第一最好不见,
免得彼此相恋;
第二最好不识,
免得彼此相思。”
(同书第66首)
反映不安心情的如:
“虽然肌肤相亲,
却不知情人真心;
不如地上画图,
能算准天上星辰。”
(同书第49首)
这首诗细腻地反映了男女相交过程中,摸不准对方真情时的忐忑不安心情。
以上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