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编
抉择不可,就让我们来看什么对你的利害关系最小。
你有两样东西可输:即真与善;有两件东西可赌:即你的理智和你的意志,你的知识和你的福祉;而你的天性又有两样东西要躲避:即错误与悲惨。既然非抉择不可,所以抉择一方而非另一方也就不会更有损于你的理智。这是已成定局的一点。
然而你的福祉呢?让我们权衡一下赌上帝存在这一方面的得失吧。让我们估价这两种情况:假如你赢了,你就赢得了一切;假如你输了,你却一无所失。因此,你就不必迟疑去赌上帝存在吧。——“这个办法真了不起。是的,非赌不可;不过或许我赌得太多了吧。”——让我们再看。既然得与失是同样的机遇,所以假如你以一生而只赢得两次生命的话,你还是应该打这个赌;然而假如有三次生命可以赢得的话,那就非得赌不可了(何况你有必要非赌不可;并且当你被迫不得不赌的时候而不肯冒你的生命以求赢得一场一本三利而得失的机遇相等的赌博,那你就是有欠深谋熟算了。然而这里却是永恒的生命与幸福。既然如此,所以在无限的机会之中只要有一次对你有利,你就还是有理由要赌一以求赢得二的;你既然不得不赌而你又不肯以一生来赌一场三比一的赌博,——其中在无限的机遇里,有一次是对你有利的,假如有一场无限幸福的无限生命可以赢得的话——那末你的举动就是头脑不清了。然而,这里确乎是有着一场无限幸福的无限生命可以赢得,对有限数目的输局机遇来说确实是有一场赢局的机遇,而你所赌的又是有限的。这就勾销了一切选择:
凡是无限存在的地方,凡是不存在无限的输局机遇对赢局机遇的地方,就绝没有犹豫的余地,而是应该孤注一掷。所以当我们被迫不得不赌的时候,与其说我们是冒生命之险以求无限的赢局(那和一无所失是同样地可能出现),倒不如说我们是必须放弃理智以求保全生命。
因为说我们并不一定会赌赢,而我们却一定得冒险,以及说在我们付出的确定性与我们必赢的不确定性这两者之间的无限距离就等于我们必定要付出的有限财富与无从确定的无限这两者之间距离;这种说法是毫无用处的。事实并不如此;所有的赌徒都是以确定性为赌注以求赢得不确定;然而他却一定得以有限为赌注以求不一定赢得有限,这并不违反理智。说我们付出的这种确定性与赢局的不确定性之间并不存在无限的距离,这种说法是错误的。事实上,在赢局的确定性与输局的确定性之间存在着无限。但是赢局的不确定性则依输赢机遇的比例而与我们所赌的确定性成比例。由此可见,如果一方与另一方有着同等的机遇,那末所赌的局势便是一比一;而这时我们所付出的确定性就等于赢局的不确定性;其间绝不是有着无限的距离。因此在一场得失机遇相等的博弈中,当所赌是有限而所赢是无限的时候,我们的命题便有无限的力量。这一点是可证的;而且假如人类可能达到任何真理的话,这便是真理。
“我承认这一点,我同意这一点。然而难道再没有办法可以看到牌底了吗?”——
有的,有圣书,以及其他,等等。
“是的;但我的手被束缚着,我的口缄默着;我被迫不得不赌,我并不是自由的;我没有得到释放,而我天生来又是属于那种不能信仰的人。然则,你要我怎么办呢?”
确实如此。但是你至少可以领会你对信仰的无力,——
既然理智把你带到了这里,而你又不能做到信仰。因而,你应该努力不要用增加对上帝的证明的办法而要用减少你自己的感情的办法,来使自己信服。你愿意走向信仰,而你不认得路径;你愿意医治自己的不信仰,你在请求救治:那你就应该学习那些像你一样被束缚着、但现在却赌出他们全部财富的人们;正是这些人才认得你所愿意遵循的那条道路,并且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