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旅苏生活
觉得他们过于单纯、幼稚,没有多少共同语言,中间隔着一条很宽很长,不易跨越的“代沟”。自从注视孙维世后,他的态度有了转变,开始对年轻人举行的聚会表示关心和好感。这一变化,使得年轻人高呼“乌拉”,兴奋不已。
每当有人请他参加活动时,林彪总是和蔼地问:“大家都去吗?”
“都去,没有人缺席。”邀请人为林彪的细致、周到而感动,一一报出姓名,带着期待的口气说,“大家都非常希望您能参加。”
“好,既然大家都去,我也去。”林彪痛快地答应。
如果碰巧孙维世有事不能抽空参加时,林彪面上便闪逝一丝隐隐约约的失望,软绵绵地说,“我今天不太舒服,就不要去了吧。”
久而久之,人们渐渐发现,原来林彪参加活动是冲着孙维世来的,于是每次聚会都打孙维世的牌子,林彪也欣然应允。
林彪善于克制自己,总希望姑娘先体察出他的意图和用心,采取主动姿态。在聚会,他与大家均等接触,对孙维世也不例外,从不显露火力重点,避免过于急迫和张扬。年轻人私下议论,“林彪谈恋爱如同打仗,小心翼翼,追求百分之百的把握”。对这种战术,有人赞成,认为这是高明的迂回策略;也有人反对,批评林彪缺少男子汉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气魄。
一个星期日下午,林彪自忖时机接近成熟,单独约请孙维世吃饭。饭后,两人在大街上散步,有一句没一句漫无边际地闲聊。
林彪扫一眼身边的孙维世,漫不经心地问:“维世,你今年多大了?”
“我是民国十一年生的,你说多大了?”孙维世调皮地回答。
“民国十一年就是公元1922年。”林彪走了一段路,突然冒了一句,“整整十四岁。”
“十四岁。不,你算错了,快二十了。”孙维世惊诧地纠正道。
林彪一怔,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解释说,“哦,我是在算我比你大多少岁。你今年二十,我今年三十四,相差不是正好十四吗?”
“你才三十四岁呀?”孙维世故意显得很吃惊。
“什么意思?”林彪敏感地问。
“太年轻了!”孙维世夸张地调侃道,“瞧你平时严肃的样子,我以为你至少五十四岁了。”
“这是个性,知道吗?个性一旦成型是难以改变的,所以俗话讲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指的就是这个道理。”林彪有步骤地转向下一个话题,“你想家吗?”
“家?我没有家呀。”孙维世自母亲去世后就是形单影只、一个人过生活。她停下脚步,莫名其妙地望着林彪。
林彪赶紧说,“对,你现在还没有,但一个人不能总没有家,那样太孤单了,特别是女孩子,更应该有个温暖的家。”
“我没有小家,但有大家呀!”生性乐观的孙维世开朗地数落道,“周副主席那里是我的家,延安是我的家,革命队伍是我的家,这里也是我的家!”
林彪听着孙维世说到“这里”二字,脸上放出光彩,十分兴奋,“对,对,你应该把我这里当作你的家。”
“不,我是说莫斯科戏剧学院,那是我现在的家。”孙维世细心地补正了一句。
对于孙维世这个小小的纠正,林彪心里有些不悦,但他很快克制住了。沉默片刻,林彪以关切的口吻问,“你国内有男朋友吗?”
孙维世爽快地直摇头。
“国外呢?在苏联有男朋友吗?”林彪更进一步。
孙维世“咯咯”地笑着,还是摇头。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林彪骤然打了一梭“子弹”。
“没有男朋友怎么结婚?”现在该孙维世发问了,她觉得林彪问得很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