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驱者
会,我急迫的朋友,
很快,我就交出这无用的皮囊。
徒劳无益的疼痛,
在消磨你的耐心;
我不会让你再等长久,
诚实而饥饿的伙计。
但这锁链,虽系气息制成,
却不易粉碎,
死的愿望——
强似一切的愿望,
正被生的愿望——
弱似一切的愿望羁绊。
原谅我,伙计,我滞留得太久。
记忆在控驭着我的灵魂:
那是列队而过的遥远时光,
是梦中的青春幻想,
是一张脸庞告诉我的眼睑不要闭阖,
是徘徊在耳际的一个声音,
是抚摩我手臂的又一手臂。
原谅我,你等得太久。
现在好了,一切都已凋萎——
脸庞、声音、手臂,还有
领它们前来的轻雾。
结扣已打开,
绳索已断裂,
那非食物、非饮料的已撤去。
靠近些,饥饿的朋友,
餐桌已备好,
食物虽不丰厚、简陋,
却是和着爱奉献。
来吧,先啄这里,左边,
将这小鸟街出笼子,
鸟翼已不会扑腾,
我要它随你高飞到云霄。
现在就来,朋友,
今夜我作东道,
欢迎你,我的宾客!
在我的孤独之外
在我的孤独之外,另有一种孤独;于其间的居者,我的孤寂竟是嘈杂的闹市,我的静默竟是纷乱的喧声。
我是过于年轻而造次了,依然未寻到这更高的孤独;远处山谷的回声还在耳际鸣响,山谷的倒影挡住了我的去路,我不能前往。
在那些山峦之外,另有一秀美的丛林;于丛林的居者,我的平和竟是一阵急风,我的秀美,只是一种幻觉。
我是过于年轻而恣肆了,依然未寻访这神奇的丛林。我的嘴里还留着血腥,先辈们的弓箭还执在我手中,我无法前往。
在受羁的自我以外,另有自由的自我;与它相比,我的梦想竟是薄暮中的厮杀,我的向往只是骨骼嘎嘎的裂声。
我是过于年轻而多难了,实现不了自由的自我。
我不灭杀了受羁的自我,众生不得到自由,我如何成为自由人呢?
我的根须不在黑冥中枯死,我的叶片怎样在风中高飞歌唱呢?
我的雏鸟不离开我用瞟筑起的小巢,我心中的雄鹰怎样向着太阳翱翔呢?
最后的守望
子夜时分,当黎明的第一道气息随风而至,那先驱,就是自称是
未闻之声的回音的人,离开卧室,登上了自家的屋顶。他久久仁立 着,看着下面熟睡的城郭,然后拍起头,呼唤着,仿佛城中睡者不眠的 精魂,已围聚他的身边。他说quot;朋友们,邻里们,每日自我门前经过的人们:在你们睡时我要向你们宣讲,在你们梦幻的谷地我要赤身无羁地行走;觉醒时你们最不 经心,百音灌耳时你们充耳不闻。quot;
quot;我爱你们,甚久,甚切。quot;
quot;我爱你们中任何一人,就如他是你们全体;我爱你们全体,就像你们是一人。值我心之春天,我在你们的花园里吟唱;当我心之夏日,我守望你们的谷场。quot;
啊,我爱你们全体。巨人和侏儒,患病的与受福的,在黑夜跌仆的和在白昼起舞于山岗的,我都挚爱着。quot;
quot;你,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