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们带着轻蔑的怨恨,盯着那个所谓的“理想”。因为,我们之所以看不起自身,是因为不能始终压制那种荒唐的冲动,也就是人称“理想主义”的那个东西。姑息,强似失望者的抱怨。
〈332〉
“人就应该是人”,这句话在我们听起来就像“树就应该是树”那样地索然无味。
〈882〉
人们承认希腊人和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是优越的——但是,人们虽然一味向往这样的人,却不考虑他们产生的原因和条件。
〈244〉
人心理欺骗的顶点在于,某人按照自以为是的善、智、力、贵的偏见,认为自己就是初始和“自在”——。因为,这里根本没有考虑到全部的原因性,而任何善、任何智慧、任何权力则正是因此而存在的,并且从而取得价值的。简言之,不可认为最终的和等级森严的出身因素都已具备,而是当作设定的“自在”,甚至当成一切形成过程的原因……假如我们从经验出发,从一个人大大超过一切人性标准情况出发,那么我们就会看到,任何高等的权力本身都包含超善恶亦即超“真”、“假”的自由,而且这种自由不允许考虑善本身想要达到的目标。因为,我们又一次把善当成一切程度的智——善在智中被抛弃了,就像“真实性”、“正义”、美德和其他流行估价一样。最后,一切等级的善本身就被抛弃了。因为,善已经就是以精神的近视和粗糙为前提的了,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同理,不可在较长的距离上区分真与假、利与害,这不也是以此为前提的吗?最高善的高度权力也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消除祸害”),为什么对此讳莫如深呢?——其实,请看“爱的上帝”给自己的信徒提出了什么要求吧;要他们为了迁就“善”而毁灭人类。——事实上,也就是这位上帝在世界的真正特性面前竟然变成了最近视的、着了魔的和软弱无力的上帝,因为,最后人们要问:他的构想有多少价值!的确,知识和智慧本来是无价值的;善同样没有价值。因为,人们首先得有个目的,由此出发,这些特性才会得到价值,或非价值。——也许真有这样一种目的,由它出发,极端的知识就成了高度的非价值(仿佛极端的欺骗就成了提高生命的前提之一似的;同理,仿佛善会使伟大的渴望的弹簧疲软似的)……
假如我们人的生命变成了生命的本来面目,那么迄今为止,一切“真理”、“善”、“神圣”、基督教的“神性”就都成了巨大的危险。——目前,人就处于危险之中,违背了生命的理想性,就有灭顶之灾的危险。
〈474〉
有人认为,主体和客体之间有某种适当的关系;认为,客体乃是内观的主体,这是好心的构想。我想,它一定有过舒心的日子。我们意识到事物的标准完全取决于变成意识的职能的粗糙的功利性:意识的这种偏见怎能保证我们去说明与现实性有关的“主体”和“客体”呢!
〈651〉
人们无法从要求自我保存的意识中派生出细胞核最低级、最原始的活动,因为细胞核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摄取比保存的需要还要多的物质。值得注意的是,它未能以此“保住自身”,而是解了体……这里起主导作用的欲望,正好可以用来说明不要保存自我的意愿,因为,“饥饿”,这就是对这些复杂无比的生物的说明(——饥饿乃是欲望专门化了的和出现较晚的形式,是分工的表现,服务于君临其上的、更高的欲望)。
〈309〉
有这样一种人,他们在寻找道德的产地。假如这种人论断说:“这是不正当的”,那么他们就是认为人们不要这样做,或改做别的事。相反,我只要还没有弄清事物的非道德性,我就寝食不安。假如我弄清了这种非道德性,那么我就又恢复了平衡。
〈3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