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序 从科学普及到公众理解科学
公众开始了对科学和技术的影响的思考和讨论。人们由过去“科学万能”到对科学的作用怀疑和质问使人类对自身的智能所带来的结果采取了冷静和审视的态度。从社会的意义上讲,这是人类的进步,而不是否定科学的倒退。公众对科学家的道德、技术的影响、对科学和环境、科学和人类之间关系的审视导致公众对科学议题的全面参与,科学知识和公众、科学家和公众之间由过去的自上而下、简单的灌输和接受的关系转变为一种新型关系。科学技术的传播工作从过去的单纯的科学技术普及向公众理解科学技术转变。科学家和科学团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视科学的社会价值。学者们将这种关系称之为“公众理解科学”(Public Un-derstanding of Science)。在这个意义上,科学和公众之间的关系更接近Understanding的本意。科学和公众之间形成了互动的关系。“科学和技术与社会之其它重要部分是处于互动状态的”(参见《科学与社会秩序》,巴伯著,顾昕译,三联书店;1986年版)。在社会的其它重要部分中毫无疑问包含有构成社会的活跃因素的主体——人。科学信息流动的这种重要的变化倾向体现了世界人类文化“人主义”(Peoplism)的价值观。
80年代,人类科学技术的传播活动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美国芝加哥科学院副院长米勒博士于1989年提出公众科学素养的三个标准:(1)对科学技术术语和概念达到基本的了解;(2)对科学的研究过程和方法达到基本了解;(3)对科学的社会影响达到基本了解。他的这个基本思想一经提出,就得到世界各国的赞同。这三项标准体现了当今科学和公众之间的新型关系,与过去的简单的、自上而下的灌输关系截然不同。而“科普”这种说法仅指人类传播科学技术知识的行为,而不能完整、全面地涵盖科学和公众之间的关系。
从功能上讲,现代民主社会所要求的国民的科学素养也由过去的让公众了解科学知识转变为使公众具备基本的科学精神。这种科学精神就是萨根在本书中所不断提到的好奇心、探究真理的精神、怀疑精神、参与决策的意识与能力和实证意识。正如卡尔·萨根所说:“对于从事科学普及的人来说,巨大的挑战是,如何向人们说清楚科学发现、客观真实、曲折坎坷的历史和人们对科学的误解,以及科学的实践者偶尔表现出的决不改变航向的执着的顽强的精神。许多,可能是大多数的培养科学家的教科书对这些内容都涉及很少,用一种吸引人的方法传授从长达几个世纪中人类不厌其烦积累下来的有关大自然的问题中得出的智慧,比系统地讲授散乱地积累人类智慧的方法要简单得多。科学的方法,可能看起来繁琐和生硬粗暴,但是与科学发现相比要重要得多。”
科学素养对普通公众是十分重要的。一个远离科学,没有科学素养的公众群体是无法承担民主政体对他们的要求的。因为在民主政体中,公众舆论是决策过程的重要影响因素,民主程度越高,其影响就越大。虽然对于一个特定的问题的科学因素有更全面的了解并不一定导致人们对最佳决策形成认同,但是,至少可以得出更为明智的,因此也是最好的决策选择。从这个角度上说,没有具备一定程度的科学素养的公众就不可能有国家和社会的民主和进步。
科学素养对于科学家来说同样十分重要。科学家是一定社会意义上的从事科学技术工作的专家。他们首先是社会的人,然后才是某个领域的专家和学者。麦克斯韦、爱因斯坦、达尔文是科学家,他们对人类的贡献是巨大的。他们留给人类的不仅仅是科学的成就,而且是社会正义的化身和代表人类本质的正直的价值观。从他们的身上,我们可以看到科学的本质和科学的正确发展方向。但是,也有鼓吹将原子武器用于杀人的科学家,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