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味
水流不能引起任何反应。
我们周围的动物都有这么些奇妙的感觉技术。为此,我们感觉到有些低人一等,它们有的我们没有。有时,为消除这种失落感(或感觉的失落),我们自我安慰,我们早已在进化过程中把这些原始的机制抛在身后了。我们总爱把嗅球看成是某种考古学发现,而提到人脑中古老的嗅觉区时,好象它们是些上年纪的、疯疯癫癫的亲戚,需要有些嗜好。
然而我们的实际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好一些。普通的人可以觉察出几个分子的丁基硫醇,而大多数人可以感觉出若有若无的一点点麝香。甾族化合物有奇异的芳香味儿,它们能发散各种各样麝香一样的、性感的气味。女人能敏锐地感知一种叫作环十五内酯的合成甾族化合物的气味,而大多数男人却不能觉察。所有人都能闻出蚂蚁,而pismire(蚂蚁)这个大词儿本来就是为这种气味而杜撰的(pis=piss:撒尿,mire:蚂蚁)。
也许还有一些气味物质使我们嗅觉上皮的感受器兴奋起来,而我们并没有意识到气味,这包括人与人之间不自觉地交换的信息。维纳(iener,h. )凭直觉提出,这种气味通讯系统的缺陷和误解,可能还是精神病学中未被探索的领域。他提出,精神分裂症患者可能因在感知自己或他人的信号方面有缺陷,而产生认同力和现实感的问题。的确,精神分裂症患者体内有些装置可能有问题;据说,他们的汗液中有一种陌生的气味,最近已被确认为是反-3-甲基己酸发出的。
不同动物之间用于通讯的嗅觉感受器,对于建立共生系统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蟹和海葵依靠分子构型认出彼此是伙伴,海葵和跟它共生的少女鱼也是这样。类似的装置还被用于自卫,比如帽贝,它用来防御食肉的海星的方法是将套膜外翻,使海星失去一个立足点;帽贝能感觉出一种特别的海星蛋白。公平地说,所有海星都制造这种蛋白,释放至周围的环境。这种系统显然是古老的一种,比我们现在为识别彼此而如此倚重的抗体的免疫感知早得多。最近已知,细胞抗原标记自我的那些基因和那些通过抗体形成而发生免疫反应的基因有着密切的联系。有可能,抗体的创生,来自共生所需的早期感觉机制,这种机制可能部分是用来避免共生活动失控。
一切生物,不管是植物还是动物,它们之间进行化学通讯的非常普遍的系统,被惠特克(taker,R. h. )称为“allelochemics”(不同种间化学作用)。每一种生命形式都用这种或那种信号,对周围的其他生物宣布它在近处,向来犯者划定界限,或向潜在的共生者散发出欢迎的信号。总的效果,是形成一种调节生长速度和领土占领的协调机制。这显然是用来使地球自我平衡的。
齐治·博尔赫斯(Jorge Luis Borges,1899~,阿根廷)在他新出的关于神话动物的动物寓言集中特别提到,许多善于思索的人都作出过关于球形动物的想象,而开普勒(Johannes Kepler)则曾经认为,地球本身就是这样一个存在物。在这样一个巨大的生物体内,化学信号可能起着整体内激素的作用,使种种相互关联的工作部件的操作保持平衡与对称,通过其他所有种类间相互联系的讯息,以没完没了的长途接力,把马尾藻海里的鳗鱼的境况告知阿尔卑斯山中的植物的组织。
如果能把一个个计算机做得足够大,大到能装得下附近的星系的话,它们可用来解决这个有趣的问题。想想还有这么多未解之谜等待生物学去解决,这倒是令人愉快的,虽然不知道我们到底能不能找到足够的研究生去研究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