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回到威勒库拉庄
干什么好,也不知道这天能有什么新鲜事,会不会依然是个想不出什么新花样来玩的无聊日子,可就在这时候,嘿,威勒库拉庄的院子门打开,出现了一个小姑娘。这是汤米和安妮卡有生以来看到的最古怪的小姑娘。这一位就是长袜子皮皮,她早晨正要出去散步。她那副模样是这样的:
她的头发是红萝卜色,两根辫子向两边翘起,鼻子像个小土豆,上面满是一点一点的雀斑。鼻子下面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嘴巴,两排牙齿雪白整齐。她的衣服怪极了,是皮皮自己做的。本来要做纯蓝的,后来蓝布不够,皮皮就到处加上红色的小布条。她两条又瘦又长的腿上穿一双长袜子,一只棕色,一只黑色。她蹬着一双黑皮鞋,比她的脚长一倍。这双皮鞋是她爸爸在南美洲买的等她大起来穿,可皮皮有了这双鞋,再不想要别的鞋了。
叫汤米和安妮卡把眼睛蹬得老圆老圆的却是那只猴子。它蹲在那个古怪小姑娘的肩膀上,身体小,尾巴长,穿着蓝布长裤、黄色上衣,还戴一顶白草帽。
皮皮顺着街道走,一只脚走在人行道上,一只脚走在人行道下。汤米和安妮卡盯住她看,直到她走得看不见为止。一转眼她又回来了,这回是倒着走。这样她就省得转过身来走回家了。她走到汤米和安妮卡的院子门口停下来。两个孩子一声不响地对看一下。最后汤米问那小姑娘说:
“你干嘛倒着走?”
“我干吗倒着走?”皮皮反问他们,“这不是个自由国家吗?我不能爱怎么走就怎么走吗?告诉你们吧,在埃及人人都这么走,也没人觉得有一丁点儿奇怪。”
“在埃及人人都倒着走?这你怎么知道的?”汤米问道。“你又没到过埃及。”
“我没到过埃及!我当然到过,那还用说。我到过全世界,比倒着走更奇怪的事情都见过。要是我学印度支那人那样倒竖着用手走路,真不知你们会怎么说呢?”
“那不可能。”汤米说。
皮皮想了一下。
“不错,你说得对。我说了谎。”她难过地说。
“说谎可不好。”安妮卡总算有话说了。
“对,说谎非常非常不好,”皮皮说着更难过,“我有时候忘了。一个孩子,妈妈是个天使,爸爸是个黑人国王,他又一生航海,你怎么能希望这孩子总是说真话呢?而且,”她说着整张雀斑脸浮现出微笑,“我可以告诉你们,刚果没有一个人讲真话。他们日夜吹牛,从早晨七点吹到太阳落山。因此,万一我有时吹上几句,请你们一定要原谅我,记住这只是因为我在刚果住得太久了一点。我们还是可以交朋友的。对吗?”
“当然。”汤米说着,一下子知道这一天不会无聊了。
“那干吗不上我家吃早饭呢?”皮皮问。
“嗯,可以,”汤米说,“为什么不可以呢?咱们走吧!”
“好”安妮卡说,“这就去!”
“不过先让我介绍一下纳尔逊先生。”皮皮说。猴子马上彬彬有礼地举了举帽子。
于是他们一起走进威勒库拉在摇摇欲坠的果园大门,通过两排长着青苔的果树之间的小路(他们一看这些果树就知道它们爬起来多有劲),来到房子前面,上了前廊。一匹马正在那里大声嚼着大汤碗里的燕麦。
“你干吗把一匹马放在前廊?”汤米问。他知道马都是关在马厩里的。
“这个,”皮皮想了一下回答说,“它在厨房里碍手碍脚,在客厅里又过不惯。”
汤米和安妮卡把马拍了拍,接着走进房子。里面有一个厨房、一个客厅和一个卧室。看来皮皮一星期没打扫了。汤米和安妮卡小心地东张西望,生怕黑人国王就在哪个角落里。他们生下来还没见过黑人国王。可是他们既没看见有爸爸,也没看见有妈妈,安妮卡于是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