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帝国
一日三餐照吃不误,照常耕耘播种,和孩子玩耍,看到查理·卓别林的表演照样哈哈大笑。从多年的教训和实践中,他们摸索出一条经验:用薄纸板建房子。虽然冬天可能出现穿堂风,但当房子突然倒塌时,对居住者来说,危险能降至最低。当然,日本人也仿效西方,比如在东京盖起了摩天大楼,假如遇上大地震,损失将无法估量。但总体上来看,在适应并克服这一无法避免的地理缺陷方面,日本比其他任何国家都做得好一些,如同他们安排生活,成功地做得比大多数西方国家更协调也更具冒险性。这里所说的并非漂亮明信片,上面有在樱花树下喝茶的艺妓,也不是蝴蝶夫人那些美丽的木偶玩具,我只是在把那些游客告诉我们的一切加以重复。他们看到的是昔日的日本,那时,日本人还承袭着传统的风俗习惯和生活方式(其生活方式尤其高雅),还未萌发把这个岛国变成芝加哥和威尔克斯—巴里(美国宾夕法尼亚州东北部的一个城市———译者注)的郊区的企图。日本从旧到新的转变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转变,对于美国的安全和幸福,这一转变无疑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并将突飞猛进地继续下去。因此,我们美国人至少应该对日本人有所认识,不管我们是不是喜欢日本人,只要太平洋不干枯,日本人就和我们比邻。
同中国的历史相比,日本的历史并不悠久。中国的编年史能上溯至公元前2637年(大约是奇阿普斯大金字塔的建造时代),而日本最古老的编年史还是从公元400年开始的。在那个时候,现在所说的日本大和民族就出现了。其实,严格说来,并不存在“大和民族”,日本人和英国人一样也是一个混合民族。阿伊努人是日本列岛最早的居民,由于来自中国南部和马来半岛、中国中部、满洲和朝鲜的人的三次连续入侵,把阿伊努人逐渐驱赶到了比较偏远的北部岛屿。所以,日本最初的文明其实就是中华文明的延续,日本人从中国人那里学来了一切。
后来,日本仿效中国,允许传播佛教,这时,两国关系就更为紧密了。当旧教义被一种新教义所取代时,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新教义不可避免地要受旧教义的影响。对所有传教士来说,不论他传播的是基督教,还是伊斯兰教或佛教,都应懂得这个内在的规律。
公元6世纪,第一位中国佛教高僧进入了日本。他发现日本有一种本土宗教体系,也可以说是一种与日本人的需要很适合的宗教体系。这种本土宗教叫“神道教”,来源于神道一词,相当于美国人所说的“神圣之路”。与亚洲普遍流行的鬼神崇拜相比,神道教是比较高雅的一种宗教。它认为世界是一种摧毁不了的力量,教导人为自己对这个世界所作所为负责,因为不管这个结果多么微渺,它都是永恒存在。日本现代宗教就是佛教和神道教的混合产物。首先,神道教极力强调个人对整个社会的责任与义务。日本人(不一定非是孤僻的人)具有一种信念,一种非常真挚又根深蒂固的信念:每个人对祖国都肩负有一种非常明确的责任。神道教还强调尊敬祖先。但日本人的这种尊敬,并未像中国人那样发展到了荒唐不可收拾的地步。偌大的一个中国被变成了一所巨大的坟墓———死人统治着活人,坟地占据了大量的土地,而这土地本来是用于种植庄稼,养活活人的。
然而,日本文明同中国华明之间一直未出现巨大的分歧,直至16世纪晚期,日本国内诸侯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对待天皇的态度还不如神圣罗马帝国的骑士对皇帝的尊重。各派势力在经过一段看不到尽头的争吵和战争之后,政府终于被一个铁腕人物控制了。
在遥远的欧洲,800年前,古法兰克国王的总管把自己的主子推进了寺院,而自己行使国家统治权。由于这些总管比他们的主子更精于统治之道,因此无人提出异议。日本人民受够了将近四百年的内战,只要能获得安宁,他们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