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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我把我遗留在某片蓝天-1
的地方,于是就藏在了一个它认为谁都想不到的地方。而最后,却连她自己都记不起来地址了。

    “那么,是个怎么样的诺言?”

    “是我和他之间许下的诺言,是个诚挚的诺言,用着的是心底最剧烈却最无法描绘的情感。”鸟沉默了一会儿,胸口上的羽毛仿佛要因为不停起伏而大面积迸裂开来。“我从来没有试图对他说出自己的情感。因为我害怕……被拒绝,还有,我想维护最后的尊严。就这样在他身后,用我的影子加深他的影子的颜色,就这么沉默着看着、守护着他不也挺好?我一直这样反复告诉自己。”

    “可诺言往往是来自双方的呢。”画家提醒。

    “是这样的。”鸟的羽毛像波浪一般,又深远又白亮,把它的面庞打湿得一片模糊,“但平衡本就是因为不平衡而存在的……当我心中的重量支撑不住自己时,所有的心事都用了一种扭曲的方式喷薄而出。”

    “你做了什么呢?”

    “我决定离开,虽然我万般、万般的不愿。可我内心的压抑就像水面上的皮球,摁下去又浮上来,总是有不合时宜的固执。决定了是一回事,执行却是另一回事啊。”鸟幽幽地说。

    “这样啊,你在爱?”

    鸟仰起自己优美而又修长的颈项,向着天空缓缓笑了一笑。风干净地擦过她的翎毛,一瞬间,似乎有些闪闪发光的东西在顺着羽翼蜿蜒地滑落。

    “是的,而在那一刻里,我才知道他也是爱我的。在我说出离别的那一刻里,我才知道。”

    沉默了许久,画家和鸟都听到了的,一点一点,落花击打在水面上,催折着绯红色的暖风。

    “然后呢?”

    “没有……没有然后了。”鸟的声音颤抖着在她颈项的线条上滑落,“我们都在心底彼此许下了同样的诺言,安静地守侯对方,就这样已经过了20年。突然出口的真相,太措手不及,已经让我们都没有力气去习惯新的局面了……”

    “你们都行驶在同一条船上呢。无法停止的船,无法停止的水,还有,无法下船的你们。”画家停下手中的画笔,那些喷涌的色彩却无法描绘出眼前的这份情感,眼前这能感知却不能描摹的一切。

    “习惯的,是安守旧局面;不习惯的,是改变。就这样,我们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彼此都折磨不堪。最后,我们同时选择了离开彼此。真正的、彻底的离开。”

    “你要寻找的诺言就是你们俩都许下,却都无法达成的那一个?”画家试探着询问。

    鸟闭上了眼睛,某种无法忍受的东西直接击中了她。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呢?那东西如此强大,使得呼吸里都带着伤口那甘冽而腥甜的血丝味道。

    “无论是谁都好,请找到那个诺言,然后杀死它!杀死它我就可以平静生活了!”

    鸟再睁开眼睛时,唇角边扯出一个几近狰狞的微笑。那本是描述着月下跳舞至死的小仙们和为了摘到星星而失足跌死的花朵们的词汇才可以形容的,而现在,只有它们,早已远去。

    “我可以帮你寻找,不过,作为交换。鸟啊,你要讲一个故事——寻找的旅途上你一定见证过什么人的生命吧?”画家这样说。

    然后,鸟有点困惑地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平静地叙述了起来。

    他们管它叫风筝。

    然而却不是真正的风筝,谁又能真正是自己呢?

    风筝之所以有这个名字,是因为它有风筝的外貌和特征。如果换个名字呢?自己又是什么?自己会被划入哪个范畴?自己的属性就会改变吗?既然不会,那么名字和自己之间的关系究竟是什么呢?

    风筝抛出了这些谜面,如同在月光下用一枚银币剖开夜空。

    用彩色格子细细划分出鲜艳和暗淡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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