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卡莱和埃娃-洛塔一大清早就在面包师傅的园子里焦急地等着安德尔斯,要听他讲讲昨夜的事。可时间到了,安德尔斯还一直没露脸。
“奇怪,”卡莱说。“难道他又给俘虏了吗?”
他们已经打算去找安德尔斯,可这时候他终于出现了。他不是象平时那么跑,而是慢腾腾地走,脸色异常苍白。
“你的样子多可怕呀!”埃娃-洛塔很担心,”也许你象报上写的那样,是‘热出病来了’吧?”
“我是吃炖鳕鱼吃出病来了,”安德尔斯回答说,“我多少回跟妈妈说过别再买鱼。你们看,这就是证明。”
“什么证明?”卡莱问。
“吐了一夜。我一个劲地起来又躺下,起来又躺下。”
“可‘伟大的木姆里克’呢?还在五斗柜里吗?”
“你这是什么话!我当然早就把它处理好了,”安德尔斯说,“该做的我都做了,哪怕会得瘟病。‘伟大的木姆里克’在地球仪里!”
卡莱和埃娃-洛塔的眼睛明亮起来。
“好极了!”卡莱大叫,“你说说看!西克斯滕没醒吗?”
“睡得死死的,什么也听不见。”安德尔斯说。
他们三个人坐在埃娃-洛塔那桥板上。这里河上很凉快,赤杨树投下叫人舒服的阴影。孩子们把脚放到温水里去晃动着。安德尔斯说这样可以使他肚子里的鳕鱼安静些。
“我想这也许不只是由于鳕鱼,”他说,“这也许跟神经也有关系。要知道我昨夜是在那恐怖的房子里。”
“你从头讲起吧。”埃娃-洛塔说。
于是安德尔斯从头讲起。他把他碰到贝波并使它不叫的经过描述得很戏剧化。卡莱和埃娃-洛塔听着,一会儿担心害怕,一会儿兴高采烈。他们是理想的听众,安德尔斯只管津津有味地讲他的故事。
“你们明白吗,我要是不给贝波巧克力糖,我就完了。”他说。
接着安德尔斯讲他遇见邮局局长的事,这件事更可怕得多。
“你也该塞给他巧克力糖。”卡莱插进一句。
“可我已经全给贝波了。”安德尔斯说。
“那后来呢?”埃娃-洛塔问。
安德尔斯接下去讲后来的事。他都讲了:讲西克斯滕的房门怎么不再叽叽嘎嘎地响了;讲西克斯滕的姨妈,睡着了怎么叽叽嘎嘎地磨牙;讲她惊叫起来的时候他的血怎样在血管里凝结了;讲他怎么赶紧逃走。只有一件事安德尔斯提也没提,那就是他扔到河里的阿达姨妈的那撮鬈发。
安德尔斯遇险的事比任何惊险小说更吸引卡莱和埃娃-洛塔,他们一次又一次地要他把所有的细节重讲一遍。
“好一个夜啊!”等安德尔斯最终讲完以后,埃娃-洛塔羡慕地叫起来。
“对了,这样很容易变老,”安德尔斯回答说,“好,主要是‘伟大的木姆里克’已经放好了。”
卡莱用脚使劲地打着水。
“对,‘伟大的木姆里克’在西克斯滕的地球仪里,”他说,“这种事仔细想想看吧!”
可安德尔斯也好,埃娃-洛塔也好,都没来得及仔细想这类事。只见西克斯滕、本卡和荣特沿着岸边走过,他们更加兴高采烈了。
“瞧,多漂亮的白玫瑰长在那根树枝上啊!”当西克斯滕那队人走到小桥边上的时候,西克斯滕说。
本卡原想乘机把白玫瑰三个人一股脑儿推到河里去,可西克斯滕止住了他。红玫瑰他们不是来这儿打架,而是上这儿来提意见的。
按照红白玫瑰战争的规矩,目前拥有“伟大的木姆里克”的方面必须暗示该在哪儿找它,哪怕是绕个大圈子。稍微提示一下也可以。这件事难道白玫瑰方面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