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录之九 诰命·祭文增补·传记·增补-2
精兵随方出奇,由是战无不胜。首攻信丰、龙南流贼,连败之。兵既足用,上疏请申明赏罚以历士气,愿假便宜,临阵诛赏,不限以时,唯成功是责。
善乎,郑端简之言曰:“王公才高学邃,兼资文武,近世名卿,鲜能及之。特以讲学故,众口交訾。盖公功名昭揭,不可盖覆。唯学术邪正,未易铨测。以是指斥,则谗说易行,娼心称快尔。”今人咸谓公异端陆子静之流。嗟乎,子静岂异端乎!以异端视子静,则游、夏纯于颜、曾,而思、孟劣于雄、况矣!公所论叙《古本大学则言》、诸书具在,学者虚心平气,反复融玩,久当见之。宁庶人反时,又能不顾九族,身任其事,不逾旬朔,卒平大难。宣德、乐安之变有如公者,景陵无羁靮之劳矣。
十三年正月,进讨浰头。先是,征横水、桶冈时,虑浰头乘虚出扰,使人招降羁縻之,池大鬓不从。及横水破,大鬓惧,遣弟池仲安以二百人叩军门降,阴觇虚实。先生令从别哨,远其归路;召近浰头被贼者,各授方略遣归。及桶冈破,大鬓益惧。先生遣使至浰头,赐牛酒。贼严备,诡曰:“龙川新民卢珂恐见袭,故备。非官兵虞也。”卢珂者,抗贼不被胁,贼仇之。先生佯信其言,檄龙川廉珂擅兵状,且令大鬓除道,候还兵讨之。大鬓谢:“无劳官兵,当自防御。”比兵还,珂来告变。先生佯怒珂,收缚,将斩之。曰:“大鬓方遣弟领兵报效,安得有此!”
今又三月余矣,使君称疾归卧,诸军以次潜回。其间分屯寨堡者,不闻擒斩以宣国威,唯增剽掠以重民怨,众情愈益不平。而使君之民罔所知识,方扬言于人,谓“宋氏之难,当使宋氏自平。安氏何与,而反为之役?我安氏达地千里,拥众四十八万,深坑绝坉,飞鸟不能赴,猿猱不能攀。纵遂高坐,不为宋氏出一卒,人亦卒如我何!”斯言稍稍传播,不知三堂、两司已尝闻之否?使君诚久卧不出,安氏之祸,必自斯言始矣!
十四年六月,宁王宸濠反,起兵吉安,讨之。先生久知宸濠且反,虑南、赣未平,得与群盗通,益不可制。及盗平,而先生已为提督,镇上游,濠乃起事。王琼言于朝曰:“王伯安在,何患!不出两月,捷疏至矣!”时福州三卫军人进贵作乱,琼谓主事应典:“进贵事,不足烦守仁。可假此便宜与敕书,待他变。”乃命先生出勘福建乱军。
甫至丰城,反状闻。几为濠追所及,匿渔舟潜走。临江知府戴德孺迎入城调度。先生以临江要冲,逼省会,不可驻兵。乃反吉安,与知府伍文定定谋。召邢珣等遣谍四出投檄,言京师、湖广、广东西、南京、淮安、浙江各发兵,共数十万,以疑宸濠,使不敢出南昌。贼果疑,迟回半月。始出攻南康、九江、安庆,则官兵大集矣。又密书与贼心腹李士实、刘养正,若有约内应者。宸濠搜得书,内相猜。士实劝去安庆,趋南京;否,径出蕲、黄,趋京师。皆不从。
查继佐
手教:孔、孟之道,至朱子而大明。学者但患其不行,不患其不明;但当求入其堂奥,不当又自辟门户。再读《学术辨》云:天下有立教之弊,有末学之辨。又云泾阳、景逸未能尽脱姚江之藩篱,圣人复起,不能易也。独谓弟不欲学者诋毁先儒,是诚有之,然有说焉。
前是,先生上宸濠伪檄,末谓:
陛下在位一十四载,屡经变难,民情驿骚,尚尔巡幸不已,以致宗室黠者谋动于戈,冀窃大实。且今天下之觊觎,何特一宁王!天下之奸雄,岂直在宗室?兴言及此,悚骨寒心。昔汉武帝有轮台之悔,而晚节奠安;唐德宗下奉天之诏,而士民感泣。陛下宜痛自克责,易辙改弦,罢绌奸谀以回天下豪杰之心,绝迹巡游以杜天下奸雄之望,则太平尚有可图,臣民不胜幸甚!
左右多弗悦。以方起义师,不能难也。而上则自称威武大将军镇国公,总督军务,帅京边骁卒数万,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