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霭和水雾,
养育鱼类的湖海的波光,头上蔚蓝的天色,
那容光焕发的一切,奔流的小河,
那枫械林,那清新的二月天和酿糖的日子①,
那跳跃着的、眼睛发亮的褐胸知更鸟,
它在日出时清脆悦耳地鸣啭,日落时又歌唱,
或在苹果园的树木中飞动,给他的爱侣筑巢,
三月里融化的雪,杨柳刚抽出的嫩绿的柔条,因为春季到了!
夏天来了!它孕育着什么,产生什么呢?
你,解放了的灵魂哟,——我不明白还在急切地追求什么;
来吧,让我们不再在这里逗留,让我们站起身来往前走!
啊,但愿一个人能够像鸟一样飞翔!
啊,能够逃走,像乘着快艇出航!
同你,灵魂哟!越过一切,进入一切,像一只船滑过海洋;
收集这些提示和预兆,这蓝天,青草,早晨的露水,
这丁香花的芬芳,这披着暗绿色心形叶片的灌木林,这木本紫
罗兰,这名叫“天真”的娇小的淡淡花卉,
这种种的标本,它们不只是为自己,而且为它们的周围,
为了装饰我心爱的丛林——为了与百鸟一起吟哦,
唱一支深情的歌,为这在回忆中归来的丁香花季节的欢乐。
① 北美洲有一种糖槭,其树干上流出的液汁可以制糖。
(G.P.1870 年安葬。)
我们怎样唱你呢,你这坟墓里的人哟?
给你悬挂什么样的匾额和概述呢,百万富翁?
你的履历我们不了解,
只知道你在交易中、在经纪人常到之处度过你的一生,
既不见你的英雄事迹,也不见战斗,或者光荣。
2
静静地,我的灵魂,
低垂着眼皮,在沉思,在等待,
从所有的标本——英雄们的墓碑,转过身来。
而通过内心一连串的反映,
一些闪光的画面,预示式的渺无形迹的景象,精神的投影,无
声地,如幻象一般升起,
(好比在晚上北方曙光女神在降临。)
在一个画面中,城市街坊里出现了一个工人的家庭,
他结束了一天的劳动,地毯扫过了,炉子生得旺旺的,
一切洁净而欢快,点起了汽灯。
一个画面中是一次神圣的分娩,
那个愉快的没有痛苦的母亲生了个上好的婴儿。
一个画面中人们在吃丰美的早餐,
慈祥的父母由心满意足的儿子们陪伴。
一个画面中,青年人三三两两地,
成百的人汇合着,在大街小巷和马路上行走,
到一所高屋顶的学校去。
一个画面中有美妙的三重唱,
祖母,心爱的女儿,心爱的女儿的女儿,
坐在那里边聊边缝补衣裳。
一个画面中有套豪华的住宅,
在丰富的图书、报刊、墙上的绘画和精美的小件雕塑当中,
坐着一群友好的熟练工人,老年和青年机械工,
① G. P.即乔治·皮波迪,他曾为发展科学和黑人教育以及改善伦敦贫民的生活条件捐献大量金钱,他死于
伦敦,1870 年2 月归葬美国麻萨诸塞州。
大家在阅读和谈论。
一切一切劳动生活的情景,
城市和乡村的、女人的、男人的、孩子们的形象,
他们的需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