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窗随判》-2
钵,斩猫,难产,子湖狗,秘魔叉,禾山鼓,慈明榜,香岩上树,资福闭门等,口不胜说,笔不胜书,皆一期方便,接引初机,应病与药之谈,宁有实法名宗旨名设施耶?所谓宗旨所谓设施者,皆对方一期方便安立之假名耳!彼临济、彼曹洞等,宁自诩曰某吾宗旨也,某吾门庭设施也乎?
不然迦叶不言三玄,六祖不说五位,是二大人者,为不明宗旨而无设施矣?可乎?可乎?
“若然,执此为方便之假名,非向上之真谛,尤为铸错。何也?向汝道非离真而有处,立处即真矣,须知真依假有,假以真名,假者真之假,真者假之真,伸手缩手,义不离臂,曰真曰假。理岂远心?是三玄、五位等,苟以真假权实玄妙非玄妙等名,加他分上,不得曰涂毒鼓、曰清凉幢等,当人自检。昔大慧杲颂佛性,泰和尚曰:‘惯说五家宗派禅,不将玄妙与人传。晚年一着真奇特,食罢长伸两脚眠。’
又幻寄曰:“欲契三玄三妙义,请看金色笑拈花。窥鞭良马今何在。高树扶疏挂晚霞。’了此为宗旨为非宗旨?为有法授为无法授?为门庭设施为非门庭设施?不鉴而明。
不卜而信也。”进云:“如示信矣然则毕竟一句究作何道?”
曰:“一句却不知,两句或可也。”
进云:“何为两句?”
曰:“唐人两句,”
进云:“如何是唐人两句?”
先生曰:“落花踏遍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
问曰:“行棒行喝,唐宋炽然,于古未有,于今阙如,道固何欤?愿赐明示。”
判曰“狮子扑人,韩卢趁块,转解而缚转坚,特辩而义转渊。唐宋两代宗师接人多假棒喝,汝即兴疑,昨雨今晴,汝胡不问?向汝道一期方便,用黄叶止儿啼,于此乱统,有何了期?用棒之显着者,(井刀)于六祖接神会,倡于临济而盛乎宋元明清。
清之季此风则渐寝也。于古未有,讵知于古未有者实多?大炮飞机,古未有也,声光电化等学,古亦未有也。于今阙如,不但恐龙麟凤于今不有,古也实多,而尧舜禹汤周公孔子者,古之人也,今亦阙如,汝胡不问?汝胡不疑?当人果尽扪心,过在何处?若检得过在,古或非无,今亦非有也。如何,如何,道来,道来。
“讵知唯汝有此一问而棒兴,难汝有此一疑而喝兴。始无汝问汝疑,此棒此喝,不但不兴,即兴也,向何处安立?于此荐得,许汝粗知少分;此而不荐,牛胎马腹地狱畜牲,他时后日,自有汝亲证的时节,莫谓余言不先也。”
进云:“学人浅机,实不能契,愿垂明示。”
曰:“一心不生万法无咎。”
又曰:“至道无难,惟嫌拣择。彼三祖者,固已朗言明示,何用再饮恶水?须知影由形起,响逐声来,倘形声两忘,影响何寄?必曰行棒喝,昔在北齐天保之初有向居士者,二祖为之证可,只睹一书,不但一棒未行,一喝未信,而一面亦未觌也。
必曰非棒喝,风穴沿者,传大统之龙象也,向使无廓侍者之激发,而借警于南院之一棒,临济宗旨宁秀到今?识者早知其遇风而息也,等如是说。行棒行喝,古无今阙,当人自悉。何也?影由形起,响逐声来矣。”
或者曰:“唐之前,人心敦厚,一语契机,遂尔归家稳坐,更不驰求。唐之后,人情狡黠,未得饰得,每每捃摭攘窃,预备应机。以大慧杲之贤,初见佛果,犹厚颜下四十九转语;张无尽之慧,已亲兜率,尚滞半途。机锋棒喝应运而兴,不其然乎?”
曰:“似也!似也!非是矣,非是矣。夫棒喝机锋所以启向上关木戾),而诱掖学人别行一路,踏毗卢顶上者也。若然三藏十二部何一而非机锋?何。一而非棒喝?
曰唐宋前,曰唐宋后,与是棒喝者 有何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