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的滋味
一剑穿心,不偏不倚!
曲终人散,拉出去肢解了,变成七分熟的牛排。
「要死也要死在自己的手上!」他听见自己那么说。
「什么」
「我说……我们什么时候去大溪地?」这梦做了三、四年了,越来越遥远。
「看你??!」
「今天怎么样?」
「别闹了!」可却又睁大了眼睛,不信阿翔会说谎似的。
「怎么去?用飞的???」
「劫船!」开始喜欢这字眼了。
「你会开船?」
「这么大没开过!」自己想,这么大的还真没开过。
「无聊!」小杰一个人迳自走了开去,大概近了餐厅,走廊里有股煎鱼的昧道,弄得人真有点饿。饿了就好,证明自己还挺想活着的,阿翔这样想着。
是初秋的艳阳天,远方的几个岛屿飘在碧篮的洋里,空气里尽是海草的昧道。像故乡。
阿翔趴在船舷边上,点了根烟,看着船划出来一道一道的波浪向远方漫开去。他喜欢这样做,从小就喜欢,以前父亲还在的时候,他就常常这样跟着父亲出港去。船在斜阳里慢慢的回来,他可以感觉湾边上打渔人家的厨房里都煎着鱼,有些鱼是应合着季节的,有些则是餐餐都有的。他吃厌了那些鱼,一直到长大了,打个嗝都还能忆起那股像烧焦了的木头味。
他笑着,因为看着那漫开去的波浪,又想起那从小就吃腻了的咸鱼。
「杰!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不唱了,那以后做什么?」 小杰眯着眼看着远去的岛,老半晌才说;「找个人嫁了!」
「神经啊!」
「不会啊!说不定我也可以去变性!女生不是老爱这么说,找个人嫁了,好像人生就可以一了百了了。」
「不必了,反正我们本来也没什么,大溪地的梦也做了好几年了,越来越遥远,不必了。」
「说真的,如果不唱了,我们要做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依旧是老半晌后的回答。
「你累了吗?」小杰问。
「倒也不是,你知道吗?我最近才慢慢的发现;男人除了不断的征战之外,应该还有些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小杰依旧望着远去的岛屿。
「我妈二十岁就嫁给了我老子,他也没问人家觉得怎样,一个人就走了,连船都找不到,找邻居那些叔叔伯伯说,他八成跑到菲律宾去了。」
「为什么不是大溪地?」小杰笑着问。
「太远了吧?」
「不会,你给我一个没有尽头的梯子,我可以爬到月亮去给你看。」他转过身来盯着阿翔。
「对!也许!我们可以找个人嫁了。」
「是啊!是啊!那也得先找个人爱吧?」很委屈似的。
「说的也是!很久没有恋爱了。」
「对!从出生那年起就再也没有恋爱过了。」
「我们一定有毛病!我觉得……我觉得我们可能都太爱自己了,所以很会装,很会装着去爱别人。」
船已经过了黑水沟,平静了许多。过了正午,餐房里不再有煎鱼的昧道,阳光斜斜地,很温暖。
秋天了!
八月节要回乡下去吗?阿翔这样的问着自己。差不多要一年没有回去了,乡下已经没有人在了,就剩一个破房子搁在那儿。母亲后来有了自己的新家,觉得自己够大了也不方便去打扰,偶尔来电话,也都是应付着。
几年来,也不是真的没爱过,只是总觉得,要给人家什么呢?命运很奇怪,虽然很明白,母亲后来遇见的是个好男人,可却也没有办法解散那从小就紧致的胶着在心里的纯粹。也不是说爱情这东西,它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