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基
辈子单身生活的人,为了同情终於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算命的说我的前世是帝王,而这些都是我欠小琪的,你几时看过我去算命,那段日子,我觉得自己真是慌乱而愚昧到了极点。其实,如果光是这些我还可以忍受,就像你们常笑我的那样,刘仁基!你真是个有病的人,是啊!什麽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我以为她迟早会洗手收山,有阵子,她也真的不太出门了,没想到後来,她住南部的先生来台北找她……
小琪很少提到她的过去,见到她的先生,我们都吓坏了,老二!你知道我自己是个没有家的人,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必须要对家负著那样大的责任,那家伙见来硬的不成,竟然在我宿舍的门口跪了半天,连房东都出来帮他求情解围。那男人求我放过小琪,说是他们一家人都需要小琪的济助,并且威胁著要把整个事情对我的朋友抖露出来,……
你不会知道,在这之前,我还以为我正在救赎著一个堕落的灵魂哪!在那家伙的眼里,出卖肉体彷佛是一件高不可攀的神圣工作,我问他要多少钱才能够放了小琪,他说已经不是钱能够解决的问题了。这王八蛋就像是从地狱里窜出的恶鬼一样,死命的拖著小琪,要将她带回地狱。那天夜里,小琪就哭著,哭著,我真怕她会干傻事,一步也不敢离开……。」
仁基为了小琪,耗尽了所有的积蓄,差点丢了工作,一个虽然有点疯狂,但还算意气风发的青年,一下子好像恶鬼缠身似的,形容枯槁,再也提不起劲,跌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知道,我总是天真的想,或许那天我们可以放弃掉这里的一切远走高飞。想她一个人出来了那麽久,在这里吃苦耐劳的,再多的债,也总路该有还清的时候。」
「没想到过不了多久,那家伙带著小琪的女儿又找上门来了,那天,小琪真的差点就活不下去了,我看著那个小女孩,带著受惊吓而无邪的眼睛,陪著她不住的哭……。不住的哭,那家伙要告我妨害家庭,我真的不知道法律是用来保护好人还是坏人的……。」
唱盘已经转到了底线,一圈又一圈的刮著刺耳的声音,我无力的颓坐在沙发上,一幕幕地回忆这些,後悔没有在仁基最需要的时候,及时的伸出援手,恼怒自己在那些无聊无趣的夜里,不断的怪罪这对不懂事的男女,破坏了我原以为世界上最轰轰烈烈的友谊,恼怒我们这些短视的男女,在无事的时候,掏著心细嚼,而当一切开始恶化,彼此需要扶持时,却像是饥饿的野狗,只是贪婪於攫住感觉将要逝去的情谊,连一个互许的眼色都吝於施予对方,而现在我们失去的再也不能以多寡来计数了,我们失去了最纯粹的一切…
正应了仁基的那句话:「在上帝面前,我们没有人是赢家,我们都是赤贫……。」
「我想你们大夥一定在暗笑我,不够理智,不够成熟,你知道吗,当初为自己的将来做了决定时,心理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快慰,小琪怀有我的孩子,但是我猜想,她不会要他……。」
「谁知道我这一去要关多久?但这一次我们终於在一起了,只要我跟她之间没有别人,不管距离多遥远,能不能厮守都不重要了,这是我所能安排的最美的结局了。」
仁基的事,报纸轻描淡写的提了一些「妒忌的情夫,愤怒的杀死了原配」然而它从人们记忆中蒸发的速度,将更甚於一颗夜里流失的无名陨星……。
「疯子与婊子,命运将他们推在一起。」我努力的找寻一个合理的想法,来解释我这不正常的朋友,他必须要这样做……或那样做的道理。
这疯子或许是对人感到绝望吧!
给自己再燃一根烟,平静的躺在音响前,歌里有这样的唱法:「You still a young man. Baby! Dont e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