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辟疆与董小宛
e="color:teal">登舟,泛洗钵池。明窗尽开,水云一色。一小蜻蛉载清吹数部尾其后,歌丝为水声所咽,缭绕久之。”
<span style="color:teal">时日已将暝,乃开寒碧堂,爰命歌儿演《紫玉钗》 、 数剧,差复谐畅。漏下二鼓,以红碧琉璃数十枚,或置山颠,或置水涯,高下低昂,晶莹闪烁,与人影相凌乱。横吹声与管弦拉杂,忽从山上起,栖鸦簌簌不定。阮亭曰:“此何异罗星斗而听缑笙也?”
富贵人生映照着这夺目的白夜68,
吴歌、水调69、银筝、琵琶
歌儿、舞者、文人墨客
在在如万树的枝条花叶
在在莫不各有风景、各有清姿。
亭树湖畔,幽窈明瑟,
对酒当歌,难消永夜70,
而拂晓颤抖着,即将来临,
准时、恐怖并从不迷途,
突然,我听到了死亡的声音71
——
甲申之变,盗贼烽起73,
北方的铁骑就要踏破江南;
我记录下这完美的演出:
如皋城内外风声鹤唳75,
我们一家开始了亡命。
那静中已升起热情,
发着持续的癫狂与烦热,
你紧紧地将我包裹,似宁静的春水。
冷时,你拥抱我;热时,你将我披拂;
痛时,你抚摩我;将我的身体枕入你怀里;
或用胸温暖我的双足。
唉,“<span style="color:teal">凡病骨之所适,你皆以身就之。”
你亲手喂我汤药,有时还以口来喂。
更惊人的是,为细侦我的病情,
你对我的大便
“<span style="color:teal">皆接以目鼻,细察色味,以为忧喜。”77
整整一百五十天,
你卷一破席,横陈于我的床边78,
日以继夜,对我用心如日月光华。
家务是安详的,余闲也有情31:
我终得以于第二年春天苏醒。
而你却落到“”的光景。
今天,你已劳瘁而死79。
但人可以比死更大,
比生亦更大80。正是深怀这一信念,
你从不畏惧,没有怕,只有贞静。
“”81,人间最好的东西
你也懂得,它一定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82。
让我回到开场那不祥的签诗吧,
正是它将我们注定:
<span style="color:teal">忆昔兰房分半钗,如今忽把信音乖,
<span style="color:teal">痴心指望成连理,到底谁知事不谐。
“”字决定了我们的命运83,
它从宿命的“九”84开始,
我那“<span style="color:teal">一生清福,九年占尽,九年折尽。”
“<span style="color:teal">嗟乎,余有生之年,皆长相忆之年也。”85
死亡是一件真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