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正义的善-2
我在提出正义原则时,通常都把它们按照词汇序列来安排,使第一个原则优先于第二个原则。对于这种优先次序的意义,我业已作出了说明,并使它体现在优先规则中了(第39节,第46节)。我把这些按照序列安排的原则称为不同于普遍正义观的特殊正义观(第11节,第26节)。但我还必须把这样安排的各种理由联系起来,虽然我已提到它在理论上的方便,而且,我也努力表明它的结论同我们深思熟虑的判断是十分吻合的。此外,关于第一个原则的讨论,说明了为什么原始状态中的人要把他们对平等的自由的关心放在头等重要的地位。既然正义理论的各个组成部分已经提出来了,现在可以来考虑一下主张这种优先的一般论据了。
我在前面曾经提到主张自由权优先的直觉概念(第26节)。我的假定是,如果原始状态中的人认为他们的基本自由权能够有效地得到行使,他们就不会用某种较小的自由权去换取他们的经济福利的改善,至少在财富达到一定水平时他们不会这样去做。只有在社会条件使这些权利不能有效地确立时,一个人才会承认对这些权利的限制。只有在有必要提高文化质量,以便在适当的时候使所有的人都能享有平等的自由的情况下,否定平等自由权的做法才可以接受。按词汇序列来安排这两个原则,是在相当有利的条件下始终得到奉行的普遍正义观的一种长期倾向。最后,一个井然有序的社会的历史会出现一个时期,这一时期之后,这两个原则的特殊形式将会盛行不衰。那时大概就会证明,从原始状态中各方的观点来看,这种排列是合理的。好即合理观和道德心理学原则显然部分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自由权优先的根据大致如下:随着文明条件的改善,我们更大的经济和社会利益的边际意义,和对自由权的关心相比逐渐减少,因为随着有利于实行平等的自由的条件得到更全面的实现,对自由权的关心就变得更加强烈。从原始状态的观点来看,为了得到较大的物质财富和较惬意的职位而接受较小的自由权,这种做法超过一定限度就变得不合理了,而且永远是不合理的。让我们指出为什么会这样。首先,随着普遍福利水平的提高(这个水平是由受惠较少者可望得到的基本善的指数来表示的),仍然要进一步提高来予以满足的,只是一些不那么紧急的需要,至少在人们的需要主要不是由体制和社会形态产生的情况下是这样。与此同时,实行平等自由权的障碍也减少了,坚持追求我们精神和文化兴趣的权利的精神日益突出。个人和集团为平等自由权的目标和优点所吸引,他们以符合平等自由权的社会联合的方式,力求在各种利益社团中实现这些目标和优点。因此,保证这些社团的自由的内部生活就越来越重要了。此外,人们也开始或者通过自己直接参与团体的事务,或者间接通过在文化和社会地位方面同他们有密切关系的代表,来取得对管理他们团体的法律规章的控制。
当然,即使自由权优先是有效的,也并非所有的物质需要都能得到满足。相反,较之使原始状态中的人合理地同意接受不甚平等的自由以满足这些需要,物质欲望并不那么十分重要。对善的说明使各方能够提出他们的不同利益的结构层次,并注意到在他们的合理的生活计划中哪些目标应是规定性的。在个人的基本需要能够得到满足之前,是无法事先断然决定他们对自由权的关心的相对紧迫性的。这种紧迫性决定于从制宪和立法阶段来看的受惠最少者的要求。但在有利的情况下,对决定我们生活计划的主要关心最后将取得优先的地位。这方面的一个原因,我已联系良心自由权和思想自由问题讨论过了。其次一个原因是自尊这种基本善的重要地位和人们在与别人的自由的社会联合中表达自己本性的欲望。例如,对自由权的欲望是各方必须假定他们迟早会共有的带规定性的主要关心。无知之幕使他们不得不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