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期作品-2
银白的香炉里早就熄灭了火星,
我们知道万有的只是些干燥的泥土,
虽然,塑在宝座里,他的眼睛
仍旧闪着理性的,怯懦的光芒,
算知过去和未来。而那些有罪的
以无数错误堆起历史的男女
——那些匍匐着现出了神力的,
他们终于哭泣了,并且离去。
政论家们枉然呐喊:我们要自由!
负心人已去到了荒凉的冰岛,
伸出两手,向着肃杀的命运的天:
“给我热!为什么不给我热?
我沉思地期待着伟大的爱情!
都去掉吧:那些喧嚣,愤怒,血汗,
人间的尘土!我的身体多么洁净。
“然而却冻结在流转的冰川里,
每秒钟嘲笑我,每秒过去了,
那不可挽救的死和不可触及的希望;
给我安慰!让我知道
“我自己的恐惧,在欢快的时候,
和我的欢快,在恐惧的时候,
让我知道自己究竟是死还是生,
为什么太阳永在地平的远处绕走……”
1940年9月5日
是不是你又病了,请医生上楼,
指给他看那个窗,说你什么也没有?
我知道你爱晚眺,在高倨的窗前,
你楼里的市声常吸有大野的绿色。
从前我在你的楼里和人下棋,
我的心灼热,你害怕我们输赢。
想着你的笑,我在前线受伤了,
然而我守住阵地,这儿是片好风景。
原来你的窗子是个美丽的装饰,
我下楼时就看见了坚厚的墙壁,
它诱惑别人却关住了自己。
污泥里的猪梦见生了翅膀,
从天降生的渴望着飞扬,
当他醒来时悲痛地呼喊。
胸里燃烧了却不能起床,
跳蚤,耗子,在他身上粘着:
你爱我吗?我爱你,他说。
八小时工作,挖成一颗空壳,
荡在尘网里,害怕把丝弄断,
蜘蛛嗅过了,知道没有用处。
他的安慰是求学时的朋友,
三月的花园怎么样盛开,
通信联起了一大片荒原。
那里看出了变形的枉然,
开始学习着在地上走步,
一切是无边的,无边的迟缓。
1940年11月
从子宫割裂,失去了温暖,
是残缺的部分渴望着救援,
永远是自己,锁在荒野里,
从静止的梦离开了群体,
痛感到时流,没有什么抓住,
不断的回忆带不回自己,
遇见部分时在一起哭喊,
是初恋的狂喜,想冲出樊篱,
伸出双手来抱住了自己
幻化的形象,是更深的绝望,
永远是自己,锁在荒野里,
仇恨着母亲给分出了梦境。
1940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