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集
,只泛泛道:“娘娘家世单薄,没有得力的兄弟撑腰。”
“谁说不是呢?”徐璜叹道:“我也管不得那么多。只盼着那位小赵氏早些入宫,将来大伙平平安安,宫里也能少些流言蜚语。”
程宗扬心下暗道:这你恐怕要失算了,等合德入宫,那流言蜚语才热闹呢,随便拣点流言都能写好几本书,流传好几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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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西邸,程宗扬思索再三,决定私下去见蔡敬仲一面,商量对策。天子几次三番催促,合德入宫之事已是势在逼行,再拖下去也没有意义,只能先让他往宫里知会一声,免得到时穿帮,闹出“姊妹俩”相见不相识的乌龙来。
自己与蔡敬仲的交往是私密中私密,少不得乔妆打扮一番。程宗扬刚换好衣物,正对着镜子黏鬍鬚,车帘微微一晃,一条人影野狗般蹿上来,一头扎到他座位底下,扭着屁股往里钻。
程宗扬还在愣神,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就在这儿!”
“钻到车上去了!”
“拦住!拦住!别让这孙子跑了!”
驾车的敖润叫道:“幹什么呢你们!朝廷命官的车你们也敢拦!”
“没你的事!一边去!”
“敢黑我们的钱!天王老子也得扒下层皮来!”
敖润叫道:“兄弟我就在这儿坐着,哪里有人上车!”
“那老东西蹿得跟猴一样,一不留神就让他钻了空子!”
“少废话!把车打开不就知道了?”
程宗扬黑着脸一脚踩在朱老头兀自扭动的屁股上,然後揪着腰带把他扯了出来。
朱老头小声道:“我就避避风头……别拉……别拉……大爷还没吃饭呢……哎哟……”
老东西的腰带都快朽了,程宗扬手上一使劲,当时就断成两截,好悬没把他裤子扒下来。
程宗扬“哗”的掀开帘子,一手揪住朱老头的鬍子,“找他的吧?大伙千万别客气,按住往里打!”
朱老头提着裤子叫道:“小程子,你可不能这样啊……”
吵闹间,忽然旁边有人惊讶说道:“次卿兄?”
朱老头犹如绝处逢生,打眼一看,顿时堆起满脸笑容,“原来是仲翁贤弟,多年不见——借俩钱使使啊!”
旁边一辆马车上,坐着一个身着儒服的老者,他头戴高冠,腰佩明玉,颌下留着一丛斑白的长鬚,相貌古板,举止方正,一举一动都流露出正人君子的堂堂气度。
饶是这么个方正君子,遇见朱老头这副模样,也不禁有些失态,愣了愣神才赶紧从袖中掏出钱铢,赔给那些赌棍。
被人追赌的时候撞见熟人,任谁都免不了有几分羞愧。可朱老头压根儿就没这觉悟,没羞没臊地凑过去,拢着手胁着肩,一脸谄笑地说道:“仲翁贤弟,你这是……高升了啊?”
姓文的老者扶轼下车,然後长揖一礼,“着实惭愧。愚蒙累年苦读,数年前应试得授博士,如今掌管兰台漆书。”
朱老头也不知道听懂没有,装得跟真的一样频频点头,“漆书啊,怪好,怪好。”
文老者感叹道:“当年同窗之时,你我方值年少,如今皆是垂垂老矣。次卿兄昔年才学高我十倍,为何落魄到如此境地?”
朱老头长叹一声,“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这两句诗让朱老头念得一咏三叹,沉郁顿挫,充满悲怅的愁绪,问题是他这会儿两手还提着裤子,那副装逼的模样让程宗扬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可那位姓文的老头偏偏就吃这套,陪着老头长吁短叹,感慨不已——这活活是俩神经病啊!自己忙得满头是火,哪儿有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