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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集)
卓雲君俯身施了一礼,含笑柔声道:“服侍主子,是奴婢的职份。”

    雲丹琉不是忸怩的女子,既然已经被人撞破隐私,也没有什么好矜持的,她起身披上衣物,狠狠瞪了程宗扬一眼,然後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蛇奴道:“主子不小心掉了一隻靴子,砸到投宿的客人,奴婢是给主子送靴子来的。”

    雲丹琉对卓雲君道:“你呢?”

    “奴婢是给主子送茶的。”

    雲丹琉看着阮香凝,神情不善地问道:“你是送什么的?”

    阮香凝含羞道:“奴婢……是来给主子当茶盘的。”

    卓雲君与蛇夫人掩口偷笑。

    雲丹琉气恼地说道:“笑什么笑!凭什么让你们白看!我也要看你们!”说着就要逼三女解衣。

    “等等,”程宗扬道:“我刚才扔的鞋子砸到人了?伤的重吗?”

    蛇夫人道:“倒也无妨,就是头上起了一个大包。”

    受伤的是个生意人,昨日来观中祈福,因天色已晚,留宿观中。幸好那靴子不重,又被山风所阻,只在他额上砸了个乌青的大包。观中的弟子已经给他敷过药,又安抚了一番,并无大碍。

    程宗扬倒不是矫情到非要去亲自探望致歉,只不过好端端的上院,忽然掉下来一隻男人的靴子,这事可有点说不清楚,他要再藏着不露面,指不定将来有什么风言风语。

    程宗扬拿了点礼物过去看望,解释说自己听闻观洛台的胜景,才特意来登山一游,谁知大雾弥漫,山路湿滑,不慎跌倒,以至于靴子脱落,不意伤人。那生意人本是道门信徒,在道观受的伤,又得了礼物,也就把这事揭了过去。

    本来事情到此就算完了,谁知事有凑巧,那人与雲家打过交道,竟然认出与那男子同行的女子是雲大小姐。雲丹琉原本说好留在上院,不见外人,但她刚被人撞破隐私,实在不想再单独与三女相处,这次非要跟来,结果被认了个猝不及防。她胡乱打了个招呼,便溜之大吉,一边後悔自己来得鲁莽。

    第五章

    南宫,昭阳殿。

    一支细如鼠鬚的画笔移动着,在洁白的丝绢上留下一道道髮丝般的墨痕。

    一个丽人慵懒地倚在象牙榻上,精心妆扮过的玉颊光彩照人。她一手托着粉腮,皓如霜雪的玉腕上套着三隻手镯,一隻是赤金环,上面的龙凤栩栩如生;一隻是七宝手镯,镶着水晶、琥珀、珊瑚、珍珠……诸般宝石;还有一隻是碧玉手镯,镯身像含满汁水一样,翠润无比,通体没有丝毫杂色。

    毛延寿一眼瞥过,立即垂下视线。他重新换了一支画笔,在面前的瓷碟上蘸了些颜料,绘出三隻手镯的轮廓。丝绢上的人物已经绘出大半,在他细致的笔锋下,美人雲髻上每一根髮丝都描绘得清清楚楚,上面衔着宝石的凤钗仿佛要破绢而出,唯有面部的五官还是一片空白。

    那名叫鹦儿的宫人道:“为何不画面孔呢?”

    毛延寿垂下手,恭恭敬敬地说道:“昭仪国色天成,眉若能言,目若能语,晨如朝花,暮似幽兰,旦夕之间,各有妙态。小的至今留面孔未画,只因未得其神,不敢唐突。”

    “毛先生说得可真好听。”罂粟女掩口娇笑,袖中掉下一个折好的方胜,落在画箱内。

    “不敢!不敢!”毛延寿连忙揖手施礼,顺势把画箱盖上。

    “今日就到这里吧。”昭仪小小的打了个呵欠,“天子还没回来吗?”

    罂粟女道:“天子既然去射猎,总要到晚间才回来。”

    “外面下了雨,还射什么猎?”友通期道:“好无聊……”

    “亳州献来千余株菊花,色如白雪,娘娘若是无聊,何不前去赏花?”

    “又是些花花草草,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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