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心的。虽然年轮已无可奈何
地圈到了三十六,值得欣幸的是依然保有同样数值的胸脯和臀部,加上二十四五
的腰围、一米六五的身高,仅在数字上就把大部分同龄妇女比了下去。
欧阳致远倚在门框边第一次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母亲忙这忙那的,心底也第一
次泛起异样的感觉:“妈妈,今天你可有点特别,怎么以前没觉察到原来我妈妈
也是个漂亮女人呢。”
蓝暖仪脸上一红,即使是儿子的赞美,她也觉得有些害羞和昏眩,只知这身
打扮已值回分数。籍着用手背拭发鬓细汗的机会,蓝暖仪不自觉地挺了挺胸:
“是不是妈妈老了小致才说这话安慰妈来着,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的?”
“你出去大家都知道呀,可现在只有你和我在这里…”话说出来又觉不妥,
听起来有那么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味道,欧阳致远赶紧把后话咽了。
蓝暖仪没多想,但有点纳闷儿子的欲言又止,她打心眼里希望儿子能再赞两
句,他却忽然惜字如金起来,只是进进出出的拿碗端碟去开饭。
时至今日,蓝暖仪才知道冷气在七月里是多么的重要。本来她的生活就是静
如止水,也习惯了随遇而安,所以对那去年就没了雪种的空调没在意。如今看着
儿子吃得满头大汗的憨样,蓝暖仪暗底下自责的同时亦爱怜地拿手绢替他按按额
头:“慢点吃,菜多着呢。”
“妈你也吃呀,看这菜都把我这碗堆得找不着饭了。”欧阳致远见母亲只是
捏着筷子盯着自己,多少有点不自然。
“哎,妈在吃呢。”
蓝暖仪心不在焉的有一筷没一筷地喂着自己,亦不敢再频频往儿子碗中夹,
只是瞅着那碗里菜快没了,就“忽”的又送来一块,把个欧阳致远弄了个哭笑不
得。
蓝暖仪是特别喜欢干净的人,饭毕把欧阳致远按在沙发里继续看电视,自己
急急忙忙的收拾完残局就去洗了个澡,又替儿子调好水温放满浴缸。经过了一个
晚餐,母子间的亲情已和两年前再无区别;如果说有的话,也只能是更深一层。
眼见母子之间再无拘谨之下,这会儿她就随意地套上家居服,便到客厅催儿
子洗澡。欧阳致远可没这么积极,赖在沙发里直如死蛇烂蟮一般,任他母亲连拽
带推就是不去。
蓝暖仪只觉得连磨儿子去洗澡也是一种享受,此刻摆出一副央求的面孔,笑
道:“小致快起来……刚才出那么多的汗不快些儿洗了可不成……要不妈妈替你
抓头好不好?”
欧阳致远这才换上一个阳光灿烂的笑脸:“哈,这才是我的好妈妈呢。”
蓝暖仪也笑着在儿子的臀部上轻拍一掌,嗔道:“大懒虫……哎,在饭厅那
坐着才好洗啦。”
蓝暖仪特意把椅子调了头向着卫生间的门口,手在欧阳致远头发中细细地揉
着,眼却在开始的那一刻起就未离开过卫生间里的镜子,从那里可以看到儿子正
合眼享受着自己的服务,还时不时因为自己的不小心扯疼他的头发而作呲牙咧嘴
状,直教她有一股亲吻儿子以作补偿的冲动。
眼前这人儿就是她和前夫的结晶,是她强忍着剧烈的妊娠反应而怀胎十月,
也是她在手术台上刻骨铭心地痛了三个小时才得以降临人间的心肝宝贝。他几乎
继承了父母的所有优点,有着初现棱角,线条一如其父的脸廓,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