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不过我也要让妈妈认识一下我的新姐姐呀。”欧阳
致远晃晃容馨玲的手,一脸的诚挚期盼。
容馨玲把手绢塞进他的裤兜里,抬头看看红绿灯,暗忖再不能和他同一方向
走下去,遂笑道:“改天吧,有机会一定登门拜访。”情绪的突然低落令她的话
也变得有点生硬客套,但也顾不得许多了,扭头随着人流步入斑马线。
她不敢回头,怕见到欧阳致远那失望的眼神,却不知自己眼眶早已朦胧。
“小致……,欧阳……,”她内心不愿意承认这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因而
也不自觉地替他改了个昵称,仿佛如此才能平衡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你母亲
……,应该就是蓝暖仪吧?现在这样儿,我又怎么敢去见她呢……”容馨玲觉得
上帝给她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欧阳致远有点摸不着头脑的看
着容馨玲象只浅蓝色的蝴蝶般渐渐融入人海之
中,才猛然想起得问她要个电话号码,不然以后哪还有可能再碰得上?忙挤出人
群,高喊着“馨姐”就冲了过去。
回应他的,是轮胎与地面摩擦所发出的刺耳的尖叫声和四周的惊呼声。
欧阳致远只来得及想一个字。
“sh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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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病床上的欧阳致远从头到尾只担心一件事。
当他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时,知道越是担心的东西来得就越快,苦笑着向旁边
的护士挤挤眼,母亲的脚步简直还在医院大门外就听到了。
蓝暖仪以她从未有过的敏捷扑到病床前,话未出口已语不成音:“麒……小
致……,伤哪了?……你说话呀……,手呢?脚呢?……让妈看看……”
欧阳致远半拉着眼皮,有气无力地道:“妈,真对不住……,本应下半辈子
该儿子服侍您的,如今却反过来了……,儿子不孝……还真不如死了干净……”
“不许说这些!你再怎么着也是我儿子,妈愿意服侍你一辈子,嗯,这就跟
你爸说去。”蓝暖仪似乎早已作了最坏的打算,此刻倒变得坚定起来,从包里翻
出电话作势便打。
旁边的护士小姐看不下去了,扯下口罩笑道:“哎,这位姐姐你干嘛呢?病
房里不许打手机。”
蓝暖仪抬头看看护士,又看看已拉过毛毯蒙头盖脸的儿子,觉得有点不大对
劲:“怎么……,小姐,我儿子他……”
那护士再也忍不住,嘻嘻笑道:“他还能怎么了,刚才您没看见,整个儿行
如风坐如钟的。同事给我打的饭都他吃了不算,还要跟我赌馒头咧……”
话未说完,蓝暖仪已扑到床上,笑骂道:“小猴儿你别藏头露尾的……,出
来!诨得你老妈子好惨。”没头没脑地照着头上就擂去,还没两下,又搂着儿子
泣不成声。短短几分钟间的大悲大喜,竟让她有了失而复得的感觉,怀里的这个
宝贝儿,任谁也不能再抢了去。
欧阳致远扶了母亲的肩膀与她对视着,数小时前的经历虽只不过在电光火石
间,却也是他再世为人的经历,让他在后面的时间里回味无穷。原来眼前这个把
他视为最珍贵的财富的人,才是他最不可失去的人。
看着母亲犹如带雨梨花的娇容似又多了几分憔悴,一股歉意油然而升,欧阳
致远情不自禁地附唇吻去那腮边的泪滴,轻搂着在耳鬓不住地厮磨:“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