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烂桃花
手巧,不知文二哥哥可否引荐,好叫我请教一番。”
文延博微微倒吸了一口气,正要说话,苏子美急匆匆闯入堂,端起忆之面前的茶盏,连吃了几大口,忆之薄责道:“做什么这样急急忙忙,也不问问拿起来就吃,万一我吃过的怎么办。”
苏子美就着忆之身旁坐下,将口里的茶狠狠咽了下去,这才气吁吁说道:“真真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倒是气定神闲,哪里知道我这一晌午,为你跑了多少地方。”
忆之瞧着有趣,说道:“你们今日该去大相国寺题壁诗才对,又为我跑什么?”
苏子美站了起来,说道:“昨日那吕家三哥儿是不是送你了一筐海碗大的螃蟹?”
忆之恍然,说道:“为这事啊,父亲早有主意了,说让良弼哥哥替我出面请他一回。”
苏子美缓了缓神,问道:“是吗?这是要定了?”
忆之蹙眉,还未等她回答,苏子美已在堂内来回打转,说道:“应该是的,应该是的,怪道,怪道,那吕恭毕要将他溺在茅坑里。”忆之心里一紧,忙问道:“什么溺在……”后面的词说不出口,也就止了住。
苏子美道:“先时我在樊楼听曲儿,瞧见一群人架着一个醉醺醺的秀士往后院走,瞧着眼熟,又看了几眼,没想到是富良弼,我一看不好,忙赶了去,在茅房把他救下,命苏福立马送回他家去,自己则上楼去抓那捣蛋之人,谁成想,一推门,吕恭毕迎了上来。”
忆之只觉心头一股无名火噌地烧了起来,面带愠色说道:“良弼哥哥可是集贤院学士兼提刑官,这吕恭毕不过请旨得来的小荫官,在埠头管管漕运货仓的文书簿录,怎么这样大胆。”
苏子美没好气望了忆之一眼,说道:“你哪里又知道经济仕途上的事,那富良弼也不过看着稀罕,实则,底子薄地跟窗户纸似的,他虽有些本事,偏是铁板一块,顽固不化,最不屑做那欺上瞒下之事,只一味秉公办案,得罪了不少人,姨父又是尊谁也不得罪的活佛,行事总要迂回,从不出头拔尖,就时常私下告诫他‘趋吉避凶者为君子’,他并不听,还说道‘蒙陛下隆恩,与万千举子中起任重用,自当殚精竭虑图报,岂可因私废法,实不能忍。’
他这样的做派,手里又没点银子去交际应酬,在司里处处受人掣肘,你以为他多容易。他还要报姨父的知遇之恩,守着你家,至今未婚。若非如此,凭他,寻一门可助他仕途的岳家,再不济,寻一门能帮他上下打点的,又是什么难事。”
忆之听见这话,心里不是滋味,双手绞着帕子,说道:“这些事我也略有耳闻,只是他就是这样的秉性,认定的理,谁劝也改变不了,如今他做了官,闲话倒还能成,至于其他的事,愈发与我说不到一处,我也不好劝。”一时情不自禁,抱怨道:“至于婚事,也是如此,谁又非要……”蓦然想到文延博也在场,连忙止了住,讪笑了一阵,算过去了。
苏子美见状,心里疼不过,说道:“你啊,还是先顾顾你自己吧,反倒顾着他。”说着,吃了一口茶,缓了缓情绪,接着说道:“我与吕恭毕本不相熟,不过点头之交,那会子,他却待我嘘寒问暖,十分殷勤,还提起来日分配官职之事,你也知道,分配官职,乃礼部拟定,吕公定案,最终呈给官家的,官家信任吕公,鲜少有改动。
他堵地我发难的话半句也说不上来,还得陪他吃了几杯酒,又说了一席话,他倒是不避讳,句句都问到你,爱吃什么,穿什么,爱玩什么,平日爱上哪里逛,看那样子是极上心的。”
忆之略蹙了蹙眉,思忖了一番,冷声说道:“父亲绝无可能让我嫁入吕家,我家与你们比是要穷些,也还不至于任人拿捏。他家奈何不了我家,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表哥你既露了头,又是封官的风口浪尖,可千万要避开些,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