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故地重游
顿,又说道:“彼时她说我还未开窍,当时不懂,正应了那句‘少年不识愁滋味’,又应了那句‘虎肋插翼白日飞。’”
元皞笑望着忆之,说道:“我也有我的过去需要料理,眼下分开,是为了更好的往后。”
纵是再难离舍,也终有离舍的一日,元皞回西夏后,清明院的雏形落成。
睢阳书院本设在繁华闹市,升为府学后,加以修缮扩建崇圣殿、大成殿、前讲堂、书院大门、御书楼、状元桥、教官宅、明伦堂、廊房。
清明院就修在教官宅后方。一道侧门直通往街,照旧,以书房为正房,东西两侧各有五六间房屋,依次留给富良弼,韩玉祁,欧阳绪,石杰。正房后是两壁竹林,曲径通往,一汪池水,池水上架着一座木桥,池中央修了一座三层阁楼,高悬赵臻亲笔书写的匾额,公主阁。
公主阁,言简意赅。
不过她可以去忽略不计,清明院日日添砖加瓦,忆之也渐渐将旧物往院里搬入,布置。
每多一日,她的心就满了一分,好似她的过去在一点一点回来,使她找回从前那个自己,去迎接那个即将到达的未来。
欧阳绪买来梨树往院里移栽时,王曾啧啧摇头,说道:“从前我就劝过,‘梨’,‘离’,不祥之寓意,果然一个个四散各方,难得团聚。”
欧阳绪笑道:“夫子曾说过,大丈夫志在四方,岂能贪恋安稳,只要心中坚定,就不怕分离。”
忆之笑着附和。
王曾只得笑着摇头。
从辽国归来的富良弼擦拭着晏纾的旧物,一声不吭,他脸上没有平息两国战火,免于涂炭生灵的喜悦,没有对跻身入宰辅之列的骄傲。
王曾体会到他的心意,说道:“事情既已尘埃落定,你也该想开些。”
提起此事,富良弼的脸霎时红了起来,他悻悻道:“不过一字之差,由主动便被动,我宋国号称诗书之乡,礼仪之邦,难道分不清,‘助’字与‘献’,‘纳’字的区别?辽兴宗要求誓书上用‘献’或‘纳’,明目张胆要压我们一头,我豁出性命据理力争,斡旋数日……”
王曾打断道:“好了,不当再谈论此事。”
富良弼直勾勾望着王曾,说道:“毫无血性!”他继续说道:“我们将元皞送来的战俘,辽皇太弟与公主殿下平安送回辽廷,已是体贴至极,他们不会,也不能为‘献’,‘纳’二字诉诸武力。这等屈辱,为何还要忍让?”
欧阳绪冷笑了一声,说道:“跪久了的人,站不起来。”
王曾道:“你们莫要以为,有了元皞做靠山,就可以肆意胡言乱语,难道还吃不够教训!”
富良弼道:“我不需要任何人做靠山。我只知道,该有的骨气不能丢。
西夏并非坚不可摧,玉祁说的没有错,倘若陕西五路大军齐发,便能一举荡平西北。陛下犹犹豫豫,大臣畏畏缩缩,才给了他逐一击破的机会!
当断时不断,当强时不强,花架子挡不住火炮强弓,忙陪着笑,奉上钱帛锦衣。人家得寸进尺,要他跪下。他将膝上垫起棉花,心里想着,反正跪不疼,也就跪下了!”
王曾不住摇头:“如此执拗,岂能走地长远!”
忆之听了半日,合上书,说道:“但凡元皞想要招募的人,若有不成,不幸沦为俘虏便要割耳割鼻,以示天下。玉祁哥哥曾暗设埋伏,使他折损了五六万精兵,元皞反而敬重他。议和期间,他攻打渭州,是为警醒宋廷,不要失信。他攻打忻州,是警醒辽国,休想趁火打劫。
西夏确实并非坚不可摧,是他用他的果决与智谋,树立了恩怨分明的威望,使强者更强,弱者更弱。他曾说过,威望,就是让人畏而生敬。”
她顿了一顿,说道:“可那是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