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独立纪
城,城兵溃,及午而陷。二十九日,日军以炮击西屿,都司刘忠良死焉。遂搜猪母水村,守备郭俊山等率所部降。上泮败后,乘渔舟走台南。
景崧怒,欲斩之。当是时,北洋清军迭次败绩,诏以北洋大臣肃毅伯李鸿章为全权大臣,东渡议和,子经芳辅之。日廷以总理大臣伊藤博文、外务大臣陆奥宗光为全权,会于马关春帆楼,提议六款,索割辽东、台湾。鸿章争之,谈论数日,许之。告博文曰:“台湾人民如不愿从,授受之际,恐生事变,当与中国无涉。”对曰:“此我国之责也。”鸿章又曰:“台民素称难治,聚众戕官,视为常事。今闻割台之信,经已鼓噪,誓不易主。”曰:“贵国但将治权让出,则治台之事,我国任之。”鸿章曰:“台湾官绅交涉事件纷繁,应于换约后六个月方可授受。”博文以为迟,乃定两月,而割台之约成。
三月二十三日,各签草约。其第二款曰:“清国将台湾全岛及附属各岛屿,又澎湖列岛即英国格林尼次东经百十九度起至百二十度止,及北纬二十三度起至二十四度之间诸岛屿,永远让与日本。”又第五款曰:“本约批准互换之后,限二年之内,日本准清国让与地方人民,愿迁居于外者,任便变卖所有产业,退去界外。但限满之后,尚未迁徙者,酌宜视为日本臣民。”当是时,台湾举人会试在北京,闻耗,上书都察院,力争不可。而台湾绅民亦电奏曰:“割地议和,全台震骇。自闻警以来,台民慨输饷械,固亦无负列圣深仁厚泽,二百余年之养人心正士气,正为我皇上今日之用,何忍一朝弃之。
全台非澎湖之比,何至不能一战。臣桑梓之地,义与存亡,愿与抚臣誓死守御。若战而不胜,待臣等死后,再言割地。皇上亦可上对列祖,下对兆民也。“
不报,诏饬守土官撤回。景崧即电刘永福,询去就。复曰:“与台存亡。”
而独立之议成,镇、道、府、县各纳印去,提督杨岐珍亦率所部归厦门。先是,巡抚王之春聘俄,道次巴黎,南洋大臣张之洞命以台湾质诸法,则法出有辞。未成,又欲以让诸英,请主和局,密授其意于上海税务司转商英领事,遂达英政府。驻英公使龚照瑗亦见外务大臣,告以故。外务大臣谢之曰:“此非本大臣之忘情于贵国也,亦非敝国之却地以示廉也。贵国惘惘而赠之,敝国昧昧而受之,于英无利,于华有害,是以辞也。”故当俄、德、法阻割辽东之时,而英特居局外也。
初二日,绅士丘逢甲率人民等公上大总统之章,景崧受之,建无永清,旗用蓝地黄虎。以兵部主事丘逢甲为义勇统领,礼部主事李秉瑞为军务大臣,刑部主事俞明震为内务大臣,副将陈季同为外务大臣,道员姚文栋为游说使,使诣北京,陈建国情形。设议院,集绅士为议员,众举林维源为议长。辞不就,余亦不出,唯拔贡陈云林、廩生洪文光、街董白其祥数人就职,以议军国大事。于是布告全台,照会各国领事,并为檄内外曰:“我台湾隶大清版图二百余年,近改行省,风会大开,俨然雄峙东南矣。乃上年日本肇衅,遂至失和,朝廷保兵恤民,遣使行成,日本要索台湾,竟有割台之款,事出意外。闻信之日,绅民愤恨,哭声震天,虽经唐抚帅电奏迭争,并请代台绅民两次电奏,恳求改约,内外臣工,俱抱不平,争者甚众。无如势难挽回,绅民复乞援于英国,英泥局外之例,置之不理。又求唐抚帅电奏,恳由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商请俄、法、德三大国,并阻割台,均无成议。呜呼惨矣!查全台前后山二千余里,生灵千万,打牲防番,家有火器,敢战之士,一呼百万,又有防军四万人,岂甘俯首事仇。今已无天可吁,无人肯援,台民惟有自主,推拥贤者,权摄台政。事平之后,当再请命中国,作何办理。倘日本具有天良,不忍相强,台民亦愿顾全和局,与以利益。惟台湾土地政令非他人所能干预,设以干戈从事,台民惟集万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