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禁书
他每年过年都是把自己关起来,金鲤有些心疼,起了几分好好过年的心思。
腊月廿六这日,金鲤送走了解忧阁最后一个客户,顾有榛也早早下值归来,晚膳的时候,金鲤就问起了他的打算。
“师傅,听说您每年过年,都会躲起来写本书,可最近几年,书市里为什么没见你那些新书啊?”
顾有榛正在夹菜的手一滞,抬眼看向金鲤:“因为,我那些书,不是写给别人看的。”
金鲤来了兴趣:“是不是里面有大秘密?惊天动地的那种?”
看她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顾有榛不知为何,脱口而出:“你想看?”
……
冬日的夜晚本来就来得早,整个国师府早早陷入沉睡,但金鲤却趴在顾有榛的软榻上翻完了他写的书,一共五本,全都在说一件事——变法。
慢慢合上,金鲤坐起身,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说:“师傅啊,你这些要是传出去,不仅是那些世家大族,连皇上的利益都触动了!你写的这些都是禁书!”
顾有榛转动手腕,手里那盅香茶早已冰冷。听金鲤这样一说,自嘲一笑:“你不知道,我每日听那些大臣们在朝堂上扯皮,揣摩圣意,拍马溜须,完全不在意百姓极有可能在等着一道圣旨,一个决定,心里就恨!恨自己做不了什么!有时候……”
顾有榛叹息一声:“有时候,我真的怨自己站得还不够高!”
这句话就非常大逆不道了,连金鲤这个现代人都吓了一跳。顾有榛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铭帝对他甚至比对自己那几个儿子还宠信。她光着脚从榻上跳下来,奔到门口张望了一会儿,发现侍卫都远远地站着应当听不到他们说话才松了一口气。
“师傅,这些话真不能说的。”她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顾有榛被逗笑了,长臂一伸,竟将金鲤提起来放回软榻,伸手掸着她袜底刚刚沾上的灰尘,说:“多大的人了,下床都不知道穿鞋子!”
金鲤脚底很敏感,痒酥酥的感觉让她胡乱挣扎着,小巧玲珑的脚在顾有榛手里像条乱窜的鱼。顾有榛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在做什么,他脸上一热,取过鞋子替金鲤穿上,借这低头的动作掩饰发红的双颊。但这么一闹,刚刚心头那点郁闷也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穿好鞋子后的金鲤双脚仍不安分,挂在榻沿乱晃。顾有榛脑子里全都是刚刚那种柔软的触感,盯着这双脚一时出了神。
“师傅,写这种你暂时无法做到的事情不过徒增烦恼,要不今年你别写书了,我们出去玩怎么样?”
金鲤的话让顾有榛回神,他略一思索,就点了头:“可。你想去哪儿?”
金鲤松了口气——他这个师傅,实在太忧国忧民了,自古以来,主张变法的没几个有好结果。更何况,他提出那些主张,放到现代也是够民主的,大大触动了包括皇权在内的上层阶级的利益,稍有不慎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粉身碎骨!她不能看着他钻牛角尖进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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