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化学键
个分子进行分析,而不是许多分子聚集在一起的较大的结构单位,这样在计算结构时就去除了一层复杂性。由于电子衍射照片的曝光时间只有零点几秒——而不像X射线晶体学有时所需的几个小时——结构研究的对象可以扩展到不稳定的物质,特别是很难形成晶体形式的小分子有机化合物。鲍林说:“这一发现实在太重要了,我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我对马克也这样说了——我意识到,在相当短的一段时间里,也许十年,我们可以获得许多不同分子的键长和键角的知识。”马克对这一装置给鲍林造成的印象有些惊讶,他给鲍林提供了一整套有关建造这一装置的计划,并预祝鲍林成功。
鲍林于1930年秋天一回到帕萨迪纳,就让一名新的研究生劳伦斯·布罗克威建造一台电子衍射仪。过了两年,这台机器才开始正常运转,但是后来它成了鲍林实验室的一匹快马,同时也是加州理工学院最重要的一个科研工具。在它启用后的25年中,鲍林和他的学生和同事们用它弄清楚了225种分子的结构。
“飘飘欲仙”
1930年秋天鲍林回到了家,重新开始对四面体碳原子问题进行研究。他的欧洲之行并没有取得很大的成果,但是他回国后却有了重要的发现。
那年,一个名叫约翰·斯莱特的青年美国物理学家发现,对薛定谔波动方程作一巧妙的简化,就可以较好地描述碳原子的四个成键电子。在斯莱特研究的激励之下,鲍林拿起了笔,又一次开始热切地计算。为了符合化学家的碳原子四面体的现实,需要打破物理学家的两个电子亚层,并将其合并成一个新的等价形式。关键问题是找到波函数合适的数学近似,只有通过这一捷径才可能将亚层的波函数结合成可以求解的方程。
然而,鲍林在秋高气爽的环境中苦苦工作了几个星期,却没有找到一条行得通的捷径。然后,在1930年12月的一个夜晚,鲍林坐在书房的书桌前,又尝试了一种近似。这回在试图合并两个电子亚层的波函数时,他忽略了被数学家称为径向函数的部分,斯莱特在论文中曾经提及这种简化可能会奏效。在去除了这一层复杂性之后,鲍林惊奇地发现“从数学上来讲,这一问题变得相当简单”——至少对受过索末菲培训的量子物理学家来说是非常简单的。
现在,他可以用恰当的系数将物理学家的两个碳原子电子亚层的波函数合并为对一个新的混合形式的数学描述:四个相同的轨道正好以精确的角度组成一个四面体。不仅如此,他的新的混合轨道远离原子核,因此更加倾向于同别的原子中的电子轨道重叠。这里有一个基本思想:两个原子的电子轨道重叠越多,产生的能量交换就越多,化学键的强度就越大。
他的精神一下子抖擞了起来。根据量子力学的原则和公式;他建立了一个四面体的碳原子。计算得出的化学键之间的角度是正确的;键长看上去也合适;电子交换产生的能量也足以解释改变电子亚层轨道形状所需的能量。
他废寝忘食地伏案工作。他发现,运用同样的基本方法,可以在计算中加入更多的电子,并得出更为复杂的分子的特性。鲍林打破物理学家的电子亚层,将其组合成新的轨道的思想洞开了解释许多分子结构的大门,比如,某些钻和铂化合物的键合形式就能得到良好的解释。在鲍林的笔下,物理学家的新力学证明了化学家一个又一个的思想。他回忆说:“我无比激动和兴奋,彻夜不眠,设想、列出并求解许多方程。这些方程十分简单,花不了我几分钟时间。解出了一个方程,得到答案,然后解答另一个八面体配位体化合物结构的方程,比如铁氢化钾中的亚铁氢离子,或者是正方形配位体化合物,如四氯化铂离子,和各种其他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觉得飘飘欲仙了。”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里,他日以继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