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光,他展开信笺,借着油灯淡弱跳跃的光焰,读了起来。这是一封父亲反对女儿婚事的来信。信上说,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女儿做出如此荒唐、如此失去理智的决定,他不理解女儿为什么突然要结婚,他谴责女儿做了件大逆不道的事,他讲了很多道理,他做了很多分析,他说女儿还年轻,来日方长,他还说他说了很多很多,写了好几页信纸,有悲叹、有恼怒、有刺激性的字眼。矫楠读完以后,什么都记不住,他只得出了一个强烈的印象,宗玉苏的爸爸坚决反对这桩婚事。他只记住了两句话:我不能同意你在农村结婚你若不听劝告,那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信纸从矫楠的手里垂落下去,他噙着感动的热泪,凝视着双眼一眨不眨盯着他的妻子,讷讷地道:“信来好几天了,你你为啥这会儿才拿给我看”“我想,这样好一些。”宗玉苏以一个热烈的动作搂住了丈夫,含泪笑着,“爸爸也太专制了。他倒可以在农村找对象,却反对女儿在农村结婚。难道,这不荒唐”矫楠俯下脸温存地亲着妻子的嘴唇,宗玉苏回避着,轻柔地不好意思地一笑:“有股皮蛋味儿,是么皮蛋放在我面前,我一个劲儿吃了好几筷。”她低垂下头,抓过矫楠一只手,放在隆起的肚皮上,满含着深情和忧郁道:“有三个月了。也不知是男是女。唉,我真愁,歇凉寨这么穷,我们怎么把他生下来,怎么把他养大啊”“别愁,玉苏,我想好了。”矫楠轻轻抚摸着妻子的肚皮,一点儿也不敢用力气,他以宽慰的胸有成竹的语气道,“临产了,到上海住在我家生,我爸爸妈妈会欢喜的。”宗玉苏冷不防“噗”一声吹熄了油灯,一头扎进了矫楠的怀里。<script>app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