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吃吗看样子,情书不是余云交给老师的,要不,老师不会两个人一块儿训斥。和他俩的所作所为比较,矫楠走得更远。他给宗玉苏发出信几天之后,得不到她的回音,竟然在她放学必到的公共汽车站上去等她,堵她的去路,盼她有个哪怕是起码的表示。这举动在沈老师的嘴里,岂不成“流氓”行为了。矫楠的心愈来愈紧张了,座椅好像升了温,烤得他坐不下去。“死猫儿”平时常夸郁强,说他是高材生,说他有希望被保送进高中,说他是男生中的佼佼者,这会儿训他,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矫楠在他眼里算个啥呢,一个成绩平平,无甚造就,不会有大出息的凡夫俗子,他要训斥起来,什么话儿吐不出口。况且,沈老师往常就用一双挑剔的眼睛斜乜矫楠,总想在他身上找刺儿,轮到他头上时,还不知沈老师说出些啥令人心寒的话呢。矫楠对“死猫儿”又惧又不服,但又无可奈何。能像你这样教育学生吗连骂带咒,还带上人家的家庭,算个什么水平啊。这类事儿当众宣布,学生今后怎么做人复旦数学系毕业的沈老师,教数学比不上初一那位慈祥的安老师,上起政治课、周会课来,倒是振振有词、唾沫飞溅,一套一套的。今天撞在他手里,算是倒大霉了。正在矫楠诚惶诚恐,心跳一阵比一阵加速的时候,电铃响了。下课的铃声响了。这铃声尖脆刺耳,常给人一种心悸的感觉,尤其是在聚精会神听课的时候,更会使人扫兴。可这会儿,悠长的铃声犹如一股清泉顺着山溪淌下,矫楠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至少,他不至于像郁强那样,在全班同学面前出丑,让众人耻笑。即使宗玉苏已在老师面前告发了他,“死猫儿”把他找进办公室去,那也要比郁强和余云这样丢脸好些。他想,他再没勇气,也要向老师提出,不要让他的这件“丑闻”在班上公开。“死猫儿”宣布郁强和余云放学留下来以后,便示意众人,下课了。矫楠在弯腰起立的那一瞬间,车转脸去,朝宗玉苏那张白皙的泛着红润光泽的脸,探询地投了一瞥。他仍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宗玉苏还没把这件事报告沈老师。哪怕她对他一点没意思,他也不会恨她,只要她不报告就行了。<script>app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