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重逢
,不再回头。护卫们这一霎只觉惊心,未曾想一个半回首,也能令人心动若此,忽然又想起,文大人回首的对象,不知是何感受?又觉歆羡,下意识去看殿下,头转到一半,忽然听见一声咳嗽,再一看,自家头领一脸肃然,一边自己微微后退,一边还勒住了旁边两人的马头,示意他们不要上前,不要发声。虽然主子在前自己后退是大忌,但此刻众人忽然都福至心灵,都悄悄退后,将燕绥的身形显现出来。燕绥没发觉这些小动作。他一直藏身这些护卫当中,冷静观察着唐羡之,分析着两人对话,但此刻文臻只是这么一偏头,他便什么都忘记了。一时间脑海里只有她。侧脸好像瘦了,惊鸿一瞥间的饱满的脸颊好像平了一些,发丝的颜色斑斑驳驳的,真是难看,唇还是习惯性微微翘起,爱娇的姿态依旧,他盯着那唇瓣,心头微微一热,再热到喉头,最后连自己的唇都似乎麻了麻,仿佛之前许多夜里的耳鬓厮磨,那般品尝她的柔软和甜美的记忆瞬间叠加,连空气里都盈满了属意她的香气。他忍不住咳嗽一声,又一声。然后被某个煞风景的人破坏气氛,唐羡之有点恍然地道:“哦,原来殿下已经来了。也是,小臻在此,殿下自然是一刻都不肯放松的。”燕绥却似对这句挑拨离间很是受用一般,居然还笑了笑,道:“多谢夸奖。”他满脸写着“我就是黏她怎么样你不爽你也黏啊”。唐羡之不说话了,大抵是不想和他说。文臻也不说话,也不回头,她怕自己一回头,就把脑海中刚才臆想的乱七八糟都实践了。她也说不清自己的矛盾心态,恼火自然是有的,如果这家伙还是不识相她也不介意继续跑,但是想念也是真的。这些日子她让自己脑子里挤满了阴谋诡计,事业心填满每一个缝隙,把燕绥的影子生生挤出十万八千里,为的就是想脱离他当头罩下的情网,向他证明自己的意志和能力,她以为自己可以,她本就是个铁石心肠,但仿佛中了邪,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刻,她就好像崩塌成了两个,一个我还是我,另一个我只想和他捏个泥人做一窝。最近,好像真是特别易感优柔呢。文臻心中感叹一句,收敛心神,无论怎样化春水成春泥,这个时候都只能先冻上。她不理燕绥,顶着唐羡之往前走,山坡上士兵们果然看起来很杂糅,她能辨认出人们的轮廓,一部分不配盔甲,寻常衣着。一部分身形高大,只穿软甲,还有最后面的一队骑士,则全身轻甲,头盔下只露出冷厉眉眼。最起码三方势力,这念头在她心中掠过,但眼看着,唐羡之每前进一步,对面结阵的杂糅军就后退一步,前方上了高岗,果然道路宽阔,隐约一条土路周周折折地延展开去,文臻和自己印象中的地图核对了一下,认出这里是留山的某一个出口,从这里出去,可直上出苍南的官道。文臻押着唐羡之,喝道:“备马。”没有人动,那群衣着寻常的武士人群忽然分开,从中轮椅辘辘出来一个人,这人面容枯瘦,双颧发青,一双眼睛却极亮,鬼火似的幽幽慑人,文臻自然看不清这人的脸,但她身后燕绥忽然道:“季怀庆?”文臻没想到会听见这个名字。这位季家的前任继承人,当初被燕绥坑了,成为季家的弃子,被季怀远取代,但现在看来,也未必真的一蹶不振了。“是我。”季怀庆阴冷地道,“殿下,文大人,久违了。”文臻恍然道:“我就说苍南是季家的范围,安王殿下想在苍南搞事,不可能不通过季家,但看季怀远倒也不至于叛变,听他说最近处处受到掣肘……原来是你。”“我才是季家内定多年的继承人,岂能因为小人作祟便彻底落入尘埃?驱离中枢又如何?我在留山养兵,替安王殿下搜罗人才入天机府,又岂是我那墙头草一样的哥哥可比?”季怀远声音很低,只有近处的几个人能听见,他望定文臻,笑道:“文大人,听说你和殿下情比金坚。如今瞧来也不怎么样嘛,区区几个女人爬了殿下的床,你便嫉妒夜奔。结果又怎样呢?殿下也没立即来找你嘛,瞧瞧你这一身的伤,真是的,我见犹怜,殿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