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母亲所承担的,是上帝的职责
她的态度,也是他的希冀管桐按亮手机,看着顾小影征他临行前存进去作为待机画面的她自己的照片,微笑着这样想。2国庆节,段斐终于决定带江岳阳刚家面见父母。唯一的一点岔子是出发前,段斐带着果果从楼上下来,走到江岳阳的车旁边,刚拉开车门就看见不远处的树阴下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孟旭。看见段斐发现了他,孟旭才缓过神来,走近一点问:“你们这是去哪儿”“回我家,看我爸妈,”段斐笑一笑,顺平拍拍果果的头,“果果,跟爸苍打个招呼。”“爸爸”果果脆生生喊一声,旋即又转过身,自己往车里钻。段婓伸手抱起女儿,把她放到座椅上,这才回头应付孟旭:“我不知道你这周会来,所以没跟你打招呼。”“我也是路过。”孟旭点点头,余光看见江岳阳从楼梯上下来,顿一下说:“那我先走了。”“嗯,慢走。”段婓眼皮都不抬,一边给果果系安全带一边敷衍,直到孟旭真的走远了,连背影都看不见了,她才反应过来:路过孟旭在这个学校里会有熟人可是不管到底有没有熟人,都和她没有关系了。孟旭对她而言,全部的意义不过在于女儿身上留有他的基因、他的血脉,但已经不再是需要惦记的家人。她这样想着,坐上车,招呼刚上车的江岳阳:“走吧。”江岳阳点点头,也没有多问孟旭究竟为什么出现,反倒是转回身去仔细看了看果果身上的安全带,这才发动了车子,往未来的岳父岳母家开去。孟旭站在不远处,回头的时候刚好看见江岳阳的车一溜烟消失掉,心里的滋味很奇怪好像一下子就空了,尽管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空。丁沐前打电话来的是很孟旭还在持续发呆中,他只听见老丁一如既往的深沉调调儿,只是交代的内如也太没深沉了点儿:“老孟啊,晚上七点半,桃花谷俱乐部,别迟到了。”丁沐前搞当代艺术,虽然不到四十岁,但已经在国内外小有名气。前不久还策划了一次当代艺术展,在省内引起了一些反响。原本说好了最近要庆祝一下,结束中午的时候孟旭如鬼使神差般来了理工大学,就把这桩聚会抛在了脑后。应下了丁沐前的这桩约,孟旭转身往校门外走。路过操场的时候看见有男女生在打羽毛球,他停下脚步看了会儿,突然想起了伍筱冰。那天,应该是学校里的羽毛球比赛,伍筱冰代表美术系上场,拿了女单第一名,领完奖从操场上下来,刚好看见路过的孟旭,她便扬声叫住他:“孟老师”孟旭一回头,春天的杨柳下,像柳叶一样舒展的姑娘,拿着羽毛球拍,脸上还有运动后未褪的红晕,眼睛好像一潭水,笑容朝气四溢,她看着他,只是那么看着,孟旭就知道似乎有什么将要发生。而后来,他们见面,聊天,约会,做爱他们的相处并不如火如荼,也不彼此依恋,甚至从不论及长远,但他们彼此需要。偏偏“需要”是件可怕的事它燃烧掉你的理智,焚毁你的警惕,让你深陷其中,陷落的时候,你觉得终于找到了自己最想沉溺的地方,不需要谈未来,不需要谈遥远,不需要考虑和世俗有关的一切,就好像是鬼迷心窍,但无法摆脱。伍筱冰伍筱冰孟旭回忆着这个名字,他还能记起她的脸庞,她的笑容,她说话的语气,哪怕是说“孟老师,再见”。偌大的京城,她一定有了自己新的未来。她现在好吗孟旭想:似乎所有人都可以很好,只有他,现在反倒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赶到“桃花谷”时,孟旭略微有些迟到他中午昏头昏脑地回了家,一觉就睡到六点多。迟到的人要罚酒,孟旭没推辞就把五十多度的白酒用三两三的杯子盛满了,一口气喝下去,满堂彩。辛辣的酒浆滑进空空的胃里,灼伤一样。孟旭坐下,和熟人们寒暄,喝酒,吃菜,说点高雅或低俗的话题。他觉得很有意思都是一群高级知识分子,可是低俗起来也不过如此,所以说人都不过是寻常动物,所谓“饱暖思淫欲”,跟学历没什么本质关系。丁沐前很快就用实际行动为验证了孟旭的这个想法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一行人去了楼